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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茫然地看着手机屏幕，有些麻木。

    孙露的新丈夫叫封铭，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和倪天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对人说话轻言慢语，为人温文尔雅。

    后来把孙露和他们孩子的丧事操办完，封铭带倪歌一起吃了顿饭，说是谢谢她能从沈城赶过来，送孙露最后一程。

    在江川医院里, 她见到了孙露的新丈夫。

    后来男人作为孙露的丈夫，要为孙露还有他们的孩子举办葬礼。

    男人倚靠着树干，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站在他身后的倪歌听到他正在对着照片说话，他说：“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和孩子。”

    她的世界一下子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和深渊。

    那晚倪歌半夜惊醒，睡不着就想出去透气，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有个人影。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短短的三天里，她失去了三个人。

    倪歌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太平间里的女人，不哭也不闹。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发送的时间是一个星期之前了。

    倪歌给陈斯越打电话, 说关机，倪歌给他发短信, 石沉大海，倪歌在微信上轰炸他, 没有回复。

    那几天她想起了好多往事，关于孙露的和她自己的。

    到了之后倪歌才知道，怀有身孕的的孙露因为不慎从楼上摔下来而小产, 自己又大出血。

    倪歌停在他身后几米的地方，垂眼看着他，没有再上前。

    整整一个星期，倪歌几乎没有开过口，所有事都按照流程来，该守灵就守灵，该休息她就闭眼睡觉，该进食她就会吃些东西填肚子。

    可他们好像又不算分手。

    然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倪歌无意间发现，他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的像个孩子。

    明明是他同时失去了妻子和孩子，他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可他还是格外照顾倪歌，事事为她打点好，甚至安慰她，让她节哀。

    最终一尸两命。

    光陈斯越的未接电话就不下200通。

    她一直都不觉得孙露爱自己，哪怕孙露去世了，她还在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倪歌点开未读短信，陈斯越只简短地告诉她他要去国外治疗, 归期未定。

    大人孩子都没能留住。

    “你是不是气我工作出差不能陪你，所以才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他抚摸着照片，嗓音干涩低哑：“露露，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慢慢走近，然后才发现是封铭。

    倪歌没什么情绪地说：“没什么好感谢的，只是作为子女的义务而已。”

    男人高高瘦瘦的，见到她后强打起精神来，懊悔地向她道歉，说是自己疏忽所以才让孙露出了意外。

    而倪歌作为孙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要留在江川，帮她办丧。

    倪歌到的时候，孙露已经没有气息了，人也被推进了太平间。

    他慢慢地滑坐到地上，捂住脸闷声呜咽，“后半辈子你让我一个人怎么过？没了你和宝宝，我根本没有想要生活下去的动力。”

    倪歌不知道，以后也不会知道。

    他就这么走了。

    前所未有的绝望包裹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其他的什么都没提。

    萧嘉轩走了, 孙露死了, 陈斯越离开了。

    倪歌一时间也有点抓不清他们现在的关系。

    萧嘉轩走的那天，倪歌接到了一通电话，说孙露出事了, 让她尽快去江川见见孙露，所以那天她回了家后就让司机把自己送去了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