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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这样直直望过来，语调低缓，蛊惑人心。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倘若不是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苏辞或许也会继续保持沉默。

    女人思量良久，终吐出一口白蒙蒙的气息，小声说：“十三号那天，承蒙关照。”

    女人对待电话对面的人冷漠，可回答颜初时语气依旧温和，只是字句比以往简短：“不算。”

    女人的红唇近在咫尺，酒香醉人，随着她的呼吸吹拂在面颊上。

    把她错认成另一个人，以及……那个失礼而冒犯的亲吻。

    “还有……”她话音稍顿，又补充一句，“我很抱歉。”

    手脚都是凉的，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漏风，心情也奇怪得很，说不出的烦躁郁闷，一直到后半夜，她才勉勉强强睡着。

    她拂去眼睫上由雪化成的水珠，后退两步，朝女人露出醇和无害的笑容：“我回去了，苏姐姐再见。”

    苏辞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向颜初道谢。

    心往下沉，如同坠入深渊。

    苏辞没有立即将车开走。

    这天晚上似乎又降了温，熄灯之后，颜初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仍觉得冷，始终睡不踏实。

    原本她已经打算当做无事发生，纸条上的留言也可称其为玩笑一语带过。上次不过一时冲动使然，如果她走的时候女人醒着，她也不敢当面写下那么轻佻的要求。

    这沉寂的氛围一直没有缓和，直到轿车停在育林七中校门外的马路边上。

    理性和感情总是背道而驰，心口萦绕着莫名而涩然的情绪，她或许也不是真的想将误会算清。

    颜初呼吸凝滞，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背靠着玻璃茶几，身上是一件藏青色的衬衣，领口纽扣松开两枚，线条柔和的下颌与纤长的脖颈相接，再往下依稀可见造型精致好看的锁骨。

    柔顺的长发自然蜷曲，有一缕从额前垂落，被细汗粘连着，掠过她幽邃的双眼。

    “嗯？”颜初立即停步，双手揣进衣兜看回来。

    走出一小段路，又转过身，苏辞的车还停在原处。

    有风灌进车里，车前的小铃铛发出比以往更清脆的声响。

    迷迷糊糊的，还做了个梦。

    只有一只脚上穿着高跟鞋，余下一只鞋不知扔到哪里。

    “苏姐姐，别忘了我的圣诞礼物！”

    何况这段时间以来，她屡次接受女人的照料，她们之间除了那个意外，该是互不相欠的。

    苏辞显然不打算多说，颜初也不再开口。

    “小事而已，苏姐姐不必放在心上。”颜初口中说出的话和那日留言的内容截然相反。

    第13章

    颜初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推开车门，和驾驶位上女人打了个招呼：“苏姐姐，谢谢你，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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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立场了解，更没有身份宽慰，只能和女人一样保持沉默。

    女人席地而坐，右手垂于身侧，骨节分明的细白两指间夹着一截燃过三分之二的烟头，烟灰洒落，暗红的火星明灭闪烁，冒起一丝青烟。

    颜初定定地站了几秒，雪还没停，但比刚刚小一些，一片雪花随风飘向她的眼睛，黏在她的睫毛上，遮挡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女人脸上的表情。

    她没料到苏辞会突然说起这件事，将她们默契“遗忘”的意外摆到明面上来。

    女人眉目生得好看，神态缱绻而温柔，唇齿半张，欲语还休。她的眼眸里藏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让人辨不清她此刻的心情。

    “苏姐姐的朋友吗？”她听到了，不必假装没听到，何况刚才的对话并没有透露更多敏感的信息，苏辞也不知道她曾接过这个女人的电话，所以她还可以利用无知者的身份旁敲侧击。

    北欧风装潢的KTV包间，只开了一盏暖橙色的灯，光线昏暗，视野暗沉，目之所及尽是东倒西歪的红酒瓶。

    颜初将要转身之际，身后的人突然唤她：“颜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