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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间内消毒水的味道也在此时格外清晰，电话即将挂断, 颜初闭上眼，等待最后的宣判。

    听筒里冗长的嘟音似乎被无限拉长了, 颜初咬着嘴唇，湿漉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困倦感越来越强, 连握手机的五指都开始发僵发麻。

    模糊的视野中，女人愁眉紧拧，颜初从未见过苏辞那么沉郁的表情。

    短暂的静谧之后, 女人犹豫而低缓的声音响起：“……小初？”

    又不知过了多久，骚乱平息，敲门声再次响起。

    隔间的门被人整个卸下，颜初顺着门板往下倒，触地之前落入熟悉温暖的怀抱。

    她双手捧着手机，抵在额间哽咽道：“苏姐姐，求你了，一定要接。”

    洗手间偶尔有人来往，每次听见门外有人经过，她都下意识地颤抖，唯恐那几个男生找到机会钻进女厕敲她的门。

    意料中的强行破门没有发生，反而响起一声厉喝和激烈争吵。

    等了好久好久，她感觉兴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失望与绝望同时侵蚀着她的心，直到化成眼泪涌出眼眶。

    隐忍的低泣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伴随着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抽噎。

    颜初拿着手机都觉得吃力，已经没办法回答她。

    苏辞顿了两秒，话音更低：“对不起，我……”

    等待电话接通的提示音随时都可能消失，颜初后背抵在门板上，浑身发冷，像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网上冒，冻得她忍不住直哆嗦。

    头昏到难以思考，她只能凭借一股本能继续支撑，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催着她，唤着她，叫她不要倒下，不要睡着，再坚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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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见身后隔间门被敲响的声音，感觉门外的人已经发现了她。

    “你们在干什么？！”

    “小初？你还好吗？”手机听筒里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

    她收拢双臂将女孩儿搂紧，牢牢护在怀里，见颜初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她转头朝身后跟来的人吩咐：“给她的老师说一声，人我带走了，之后的事情交给你可以吗？”

    颜初辨不清门外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苏辞赶来，还是偷闯女厕的男生被人发现，她无暇去管。

    她想, 如果这个电话打不通, 她就只能报警。

    “没事了，别害怕。”女人轻抚颜初的额头，声音哑得不像话。

    心如死灰。

    她脸色煞白，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想开口唤声“苏姐姐”，却一个字音也吐不出来。

    第36章

    等王莹莹出去，她躲进隔间，背靠门板落了锁，掏出手机点开最近通话，看着最顶上那条超过十次未接的号码，眼圈立即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分别那天是谁给苏姐姐打的电话，第一个猜中的奖励大红包！

    她没说完，女孩儿近乎崩溃的话打断了她：“……苏姐姐，救我。”她吸了吸鼻子, 口齿不清地哽咽道，“有人给我下药，我快不行了。”

    眼皮沉到快睁不开了，隐隐约约的，她听见门后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说话声，吴俊果然趁洗手间没人的时候带着两个男生进来，挨个隔间敲门找她。

    颜初四肢酸痛无力，脑袋很晕，根本站不住，到后来，她只能蜷起腿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却在这时，听筒内传来咯哒一声轻响。

    电话没有挂断，苏辞不时说两句话，以确认颜初的状态。

    颜初报了地址，哑着声补充道：“我现在藏在洗手间，但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进来。”

    颜初没接话, 死死抱着胳膊，兀地泣不成声。

    对面的人静了一瞬，忽的拔高声音：“你在哪儿？！”

    她听见女人在门后焦急地呼唤她，可她却连出声都没有力气。

    浑浑噩噩之际，手机咔的一声跌在脚边。

    对方是首都的地头蛇, 警察可不可信, 全凭她的运气。

    “别害怕，也不要挂电话，我马上就来。”苏辞语速很急，几近破音，颜初还听见一道急而沉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