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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邺是单纯喜欢他这个有教养的青年,介绍说:“都挺好的,祖母很是思念你们。总盼着你们能回去。”
崔邺奇怪的说:“不是说禁酒吗?”
崔鹏笑说:“只是小酌几杯,葡萄酒不醉人。”
刘彰看了眼崔程臭着的脸,朝崔邺鞠躬,劝说崔邺:“五郎曾托我将私印交给都督,曾将河西一道的生线一并托付过给某。是某的荣幸。五郎心里有经纬天地,此次入草原,必也是为了河西道百姓,某深感敬佩……”
崔邺第一次对这个温和的青年生出敬意,他不喜欢做英雄,对平凡人的伟大总是格外痛心。
崔邺听了一半,回头打断他的话:“长史不必如此,我是个生意人,只讲钱财,你可知道我这批盐花了多少金?这批茶费了我多少周折吗?这批货费了我多少钱财吗?只要有利可图,狼巢虎穴,我都可以走一遭的。都督可别忘了我的马钱,那可是我今年一年的收成。”
崔鹏听的叹笑,对弟弟和父亲之间的矛盾有些无能为力的无奈。
此刻他这才认识到,崔邺根本不讲读书人那套,他隐于市,从于野。只要世道太平,他这辈子都不会和朝廷沾上关系,只会做一个如鱼得水的生意人。
崔邺顿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问:“长史可有话?”
崔邺笑着阻止:“别,这些都是生意人的窍门,父亲最看不上这些,何必去烦他。”
有了一下午的空闲时间,他问了声守门人,去了凉州城最热闹的街,身边一个人都没带,一路上陆陆续续花出去许多金,凉州这座河西都会,繁华盛景,谢奚肯定很喜欢。
等傍晚回去,崔鹏已经在等着他了,见他进门就招揽道:“来,我等了你半日了,今晚一定要喝一杯。”
生出这样的念头,刘彰顿时有些灰心,就好像是发现了璞玉,还没来及高兴,结果玉就被毁了。
崔邺将酒一饮而尽,笑说:“大哥,不必如此沮丧,突厥人固然利害,但河西道的三十万军也不是一无是处。今年的皮毛价格大涨,河西道上的牛羊价格都上涨了两成,草原春季牛羊染了病,突厥人短时间顾不上,只要能缓个两年,局势必不会再这样窘迫。”
崔程听了被气的想破口大骂,从前的崔邺只是脾气犟,性格急,一心奔着功名,要做名将。他哪能让他一个愣头青那样不知死活的去寻死。
崔程今年才二十六岁,性格温和,没有崔程的老辣的胆识和魄力,他惧怕突厥南下强攻,但还是抱着必死之心,誓死守在这里。
他说的满面苦闷。
崔邺问他:“若是河西道太平,不做这个守卫官,你想做什么?”
他买的东西最后都被送到了商队落脚的宅子。
崔邺和他进了院子,家眷并不住这府里,崔邺进了他的院子才想起来,赶紧改口说:“给嫂子的礼物未来带,来日让人送过来。”
刘彰是传统的读书人,还没有遇见过一个人能这样的滑不溜手。
起身出门前,刘彰喊住他:“五郎留步。”
崔邺说完也不等二人,自顾自出门去了,他的计划本就是随时变化的,既然崔程比他预料中的好说话的多,那他也可明日一早随队伍北上。
无端让他的心里都生出担忧。
封建社会这种畸形的家族伦常,他一点都不习惯。
崔鹏不在意的笑说:“柬之总这样客套,年年都有礼,一家人之间不必如此。”
他自小到大,受的教育,得到的爱,都是完完整整的。父母之爱,几乎极尽所能让他一路健康的长大。
卢氏是个善心人,嫁到崔家时,崔鹏才六岁,弟弟崔鲲刚四岁,虽然说是崔程带着兄弟两个,但是大多时候是卢氏暗中照应,崔程严厉,卢氏总是私下给他们备着小零食。
比从前更锋利,已经隐隐有了无坚不摧的锋芒。
崔鹏抿了口酒,摇摇头:“难,你知道突厥人上次奇袭瓜洲用了多少人马吗?不到三千,瓜州驻军两万,都守不住瓜州。突厥人一旦大军压境,我必是以身殉死,柬之,做生意可以,但是不要掺合进来,咱们崔家不能把人全都折在这里。”
崔鹏听的一笑,叹服道:“柬之总是能见微知著,待明日我和父亲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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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鹏笑说:“我其实挺羡慕你这样自由自在。”
可是现在的崔邺,仿佛是一柄藏在泥沙下锋利的刀,风平浪静时,一切太平,若是起风,他就是一柄以身做刃的刀。
崔家人和睦,继母人善,他们兄弟两并没有受过什么罪。故以他对卢氏很尊敬。
崔鹏大概真的很高兴,落座后给他倒了杯酒,问:“母亲可好?”
送礼物这是崔邺的习惯,他自己不觉得麻烦。
经济是流动的,但凡变动就会影响到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