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方恪厉，许久未见了(2/4)

    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地炸开在了我的耳边。

    只有那一双黝黑深瞳沉沉地看着我，他站定在我身前，似乎也控制住了他身上暴躁狂飙的灵气。慕初明张了张嘴，似乎喃喃了什么。我没听清，他又继续道：“……我做了个梦，方恪厉，你会离开吧？你一直都很想要我死吧？”

    “你要是再走了，就不要再来见我了。我再也不会原谅你。”慕初明语气是平静的，但这句话却显得尤其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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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重复了下他的话：“十八年过去了。只是十八年吗？……我总以为是数百年了呢。”

    说完，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不会出去，除非师父亲自过来跟我说，否则，我不出去。”

    “方师兄？”又是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怎么了？”我开口问向站着的符守元，并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

    我还是将害怕的眼睁开了，他没有再继续靠近。

    符守元对于时间倒是记得很清楚：“已经十八年过去了。”

    我伸出手，按了按方才发声的喉咙，我的脑中一片混沌。

    “出关？”我有些不适地喃喃，有些不愿意这么早就离开，“那距离我闭关，时间过了多久？”

    符守元听我这儿一说，抬眼看着我，眼中似乎流转了一丝浅紫色，语气似乎有些焦急：“师尊，师尊被魔修伏击，此时……”

    我看着慕初明的动作，心头仿佛被人敲了个暗棍，让我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

    甚至那股血腥味顺着我的脸颊正在缓慢地流淌到了我的衣领里面。

    “真奇怪呀，你为什么会消失呢？”慕初明在我身上轻轻地摩挲着那些已经不再流血的伤痂，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好不真实。”

    “是你，符师弟。”我站起身，这一次我走到了禁制附近，其实这禁制对我来说已经是形同虚设，我可以自由地出入了，自从我突破金丹后。只不过是我自己不愿意离开。

    我猛地抬头看他，神色复杂。而后，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低哑嗓音，明明带着颤抖，但声音却像是格外地坚定：“慕初明，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我死……”

    我也曾沉默地看着自己的五指发呆，感慨自己仿佛一个等着丈夫而来的闺阁妇人。我像是被慕初明给豢养了一般，但是没有什么关系。我嘴角带笑地想，当然没有关系。

    ＊

    我闻言没有做任何的反应，只是伸出手捏住了他的手，同样平静地回应他：“好。”

    符守元并没有一丝变化，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他身上的衣袍全都成了内门弟子的样式，以及他筑基巅峰的灵气。

    我张了张嘴，神色异样，但却忍住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慕初明的喃喃：“你都不知道吧，你死的时候我其实想要将你的尸体带回去的。但是我接住了你，你却在我怀里消失了。”

    慕初明似乎摇了摇头，他周身的灵刃终于消失了，他一下子跌坐在了我的面前，匍匐到了我的面前。他身上的白色长衫早就沾染着血污，仿佛是暗梅开在雪地，显得尤其惊艳，又像是垂死挣扎的红莲，硬生生地挺在空中，任凭自己即将被折断的绿茎死死地撑住不愿低头。

    “师尊让我来告知师兄，您可以出关了。”符守元恭敬地行了个礼。

    这种日子应该更久些，更久些……

    慕初明一直喃喃着爬到了我的身前，他的手抱住了我：“这就好，这就好，你一定要记住你这句话。我不想要你离开我，你一直都是明白的。”

    一直到我突破了金丹，我还是没有离开这里。我还不愿意离开。现在的我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份了，起初的七八年尚且还有些时间的流速之感，等到了后面就已经全无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