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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不是没谈过，结果还不是被气到抓狂。恨不得擎住沈明河的肩膀猛晃着让他听话。

    所以这件事情拖到第二日看到颤颤巍巍来的陈怀恒的时候，迟音都没去办。

    等见到陈怀恒，他就更没心思了。看到阔别多年的人已然比记忆中更加老态龙钟,不免眼热。

    可他不确定沈明河到底在做什么。他连田方时都送进去了。那可是未来有机会做他老丈人的人。

    “一个能够善始善终的机会。”沈明河仰着头轻叹道。昏黄的宫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是一根孤寂伫立的青松。

    看看，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哪怕他不知道沈明河在干什么，他也得去找沈明河谈谈。

    就这么进去了。

    这样的沈明河,他话能说出来,可他又怎么会听？若是不听，他去谈了又有什么用？

    虽然那旧朝堂上的忠良，本就为数不多。

    “怎么样了？”沈落这才松了口气，边活动着身子边说：“顾行知上午来找你，我连门都没让他进。下午刑部申大人问您提案的卷宗是否需要调出来，我让宫人回他暂时先别动。信王的冬奉送来了，来的是他的二公子，想见一见你。”

    因为，这是第一个为了他，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他说他很愧疚。

    “那跟田方时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都往后放一放。”沈明河亲手点了灯后转身望着沈落道：“我赶着回来是要让你替我做一件紧急的事。”

    “？？？？”沈落傻了眼。“你将他抓进去做什么？他不过是个翰林，为人又胆小，连沈信都直接把他跳过去了，懒得清算他。况且他还是你藏得最深的一张底牌。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有了什么闪失，可该如何？”

    迟音觉得自己去找沈明河谈一谈。哪怕不知道他为何要执拗于此,他也想要让他放过那些忠良。否则等沈明河清洗完毕，日后他连一点依仗都没有了。

    “什么机会？”

    “皇帝说他想给我一个机会。”沈明河神情庄重，声音低沉又微弱，却带着一股让人难耐的焦躁急切。

    “臣老了,腿脚不便。”陈怀恒拿着拐杖敲敲地，花白的胡须没什么精神地垂着。指了指佝偻着的腰，若不是左手撑着拐杖，只怕还想咳嗽两声。

    谈什么呢？迟音想。沈明河这人油盐不进,心性极为坚定。上辈子到了临死关头都还在欺瞒自己，从未泄露半分秘密,可见他从来未曾和自己敞开心扉过。

    沈落那日在沈明河寝殿里久久坐了一整天。待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听到那熟悉轻巧的脚步声。

    “投桃报李。他为了我甘愿做到这个地步，那我也要给他一个来找我和解的理由。”沈明河嘴角轻轻一勾，漾了个清浅疲惫的笑。

    “何事？”沈落这才发觉沈明河说话的呼吸声都是沉的。

    可即便是杀疯了,他也得硬着头皮去劝他。

    第24章 吐露（倒v开始）

    “怎就拄上拐杖了？”迟音迎上去扶住他,期期艾艾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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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困在这乾清宫里。没有咱们的允许连人都见不到。他既然答应了要救田方时，就只能硬着头皮来找我。沈落，先前我不屑于他的好意，可现在我反悔了。他那么聪明，从未误解我，一心向着我。和他合作，又未尝不可呢？”

    迟音深切地怀疑沈明河杀疯了。

    当然，实际上他不敢。

    “我今日装成田进入宫，田方时正好受我之命老实在家呆着，哪儿都没去。我要你现在派人偷偷将他关进刑部大牢。务必要让他府里有人觉得，他是今天一早被抓的。秘密刑讯到现在才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