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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张开嘴，想要呐喊，一股恶臭的冷意直接钻进他的嘴巴里，逼得他干呕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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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景行问他：“你去过？”

    裴景行。

    周予一问他：“想喝水？”

    巴纳张开嘴，发出几个不成词的单调音节，想要表达，却无法表达。

    这是他们从凤阳出来的第三十二天了。这一路他们跑废了十几匹马，甚至有三架马车禁不住他们的长途跋涉而报废，这才让他们到达了西北的边境。

    周予一尝试着放开对他的腿的钳制，介绍说：“我叫周予一，是个道士。我们在凤阳里见过，我还从那群饿死鬼里救了你，记得么？”

    “为什么？”明道反问他，放慢语速和他讲道理，“我们给了你那么多钱，说好带我们进山，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钱已经收了，我们东西还没找到，怎么就不能再往前了？”

    巴纳眼珠子转了几下，像是在回忆这段记忆。良久，他点了点头。

    “别怕。”周予一尽可能好声安慰，“我们不会害你的。”

    明道觉得自己快待不下去了，起身说道：“周道长，劳烦你看顾他了，我去看看裴公子回来没有。”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问清楚呢？”明道又问他，“你收了钱，就得办事。”

    良久，周予一毫无预兆地喊了一声：“苏衍。”

    向导连连摇头：“没有去过。老人都说，前面是地狱，不能再往前了。”

    巴纳还是摇摇头。

    出了西北边境，他们进入到一片广阔未知的陌生区域，根据前人的游记，他们随着河流，一路逆流而上，到达绿洲。在绿洲里他们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找到一个会说官话的当地人，听说再往西北是一大片未知的高山群，于是装满了补给，又出了大价钱请这位当地人做向导，一路浩浩荡荡朝着高山而去。

    巴纳获得自由，两只手放在胸前比划着，急切地发出声音。

    巴纳使出浑身气力，甚至扭头想要去咬陌生的明道。

    这一个声音最先把巴纳吓了一跳，他开口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又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单调音节了。

    他走出这座简陋的木屋，就见裴景行站在不远处与他们请来的向导交流着什么。

    今天，向导说什么都不肯再前行，非要原地休息。裴景行无奈，只能在附近找到一处供偶尔上山的猎人休息的木屋，让周予一与明道看着昏迷的巴纳，自己则和向导一起，去附近找一些能够用来生活的柴火——木屋里的柴火所剩不多了。

    向导焦急地看向明道，用一口蹩脚的官话，配上手势，急促地说着：“和尚，你劝劝他，不能再往前了。”

    巴纳摇摇头。

    裴景行。

    “我，我以为你，你们只是来挖雪莲的。”向导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这个季节有很多，很多雪莲。以前也有人来，来找我，带他们进山，采雪莲的。”

    “裴公子，你们在说什么呢？”明道笑呵呵地走到二人中间，问道，“让我也听听呗，我也能给点意见。”

    “还是要去方便？”

    当他们进入到山区，换上了当地人更为常见的牦牛作为交通工具，马车也换成更容易在雪地上行动的雪橇，一路艰难前行。

    “别怕。”周予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有说出真相，只是说，“我们会帮你的。”

    裴景行！

    “饿了？”

    巴纳依旧摇摇头。

    “会写字么？”

    周予一往他嘴巴里塞了一块帕子，避免胡言乱语之下咬到舌头。随后他与换班后的明道一左一右，抓住巴纳的四肢。周予一在巴纳眉心一点，一股天雷煞气自眉心而入，这才将巴纳镇住。

    明道也放开了右手，问他：“你不会说话？”

    “在。”巴纳不由自主地开口，发出清楚的回答。

    巴纳突然睁大眼睛，四肢抽搐，发出不成音的声调。

    也不等周予一回答，明道说话就走了。

    巴纳冷静下来，看到是在凤阳鬼城一面之缘的周予一，和陌生脸孔的明道，吓得又开始挣扎。

    明道可不惯着他，用腿替手压制住巴纳的左腿，再用空出来的右手捏住巴纳的脸，恶狠狠地威胁道：“施主，你最好冷静点。”

    巴纳摇摇头。

    “不行，不行。”向导连连摆手，又指向周予一和巴纳所在的木屋，“这是最后一个哨点了。再往前，就什么也没有了。”

    巴纳似乎被吓到了，放弃了挣扎，恐惧不安地看着明道，又扭头去看周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