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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姜姜知道王氏是好意：“婶婶，她是打心底里不待见我，就算我现在百般讨好她也没用。”

    “犟嘴的丫头，这点活都干不好，分明是偷懒耍滑，等你爹回来我定要告诉你爹，看你爹回来怎么收拾你？”

    林姜姜不想同她争执，便转身跑了，留下柳氏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家里还省了张嘴吃饭……”

    宋澜在林姜姜的坟前坐了整整一日，回想往日与她在一起的点滴，又笑又哭，如同失魂。天黑的时候起了大风，刮来一场大雨，躲在暗处的侍卫不忍心，便斗胆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他笼统做了十年的皇帝。

    “明明是你先骂我‘死丫头’的？”林姜姜冲她翻了个白眼，“都快生了，脾气还是那么大，跟个炮仗似的点火就着……”

    他的身子操劳坏了，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沧桑枯槁，自己却浑然不在意。在一个纤风共夕阳的黄昏，他乘着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宫。

    柳氏一听这话，便要过来打她：“你胡说什么？”

    “没了就是死了……”

    王氏是个热心肠，平日里林姜姜受了她不少的照顾，对她很是敬重。

    这十年来，他体恤民艰，减免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清除刘氏一族的残留势力，重拾科举，任用贤能。他一生节俭，空置后宫十年，未曾纳妃，未育子嗣，在宗亲的孩子中挑了一个孩子，早早地送到宫中培养，立为储君……

    往后的日子，宋澜再也没有开心过。

    “可怜的孩子，”王氏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往后的日子你可怎么过哟？”

    “你说什么？”柳氏扶着腰，挺着硕大的肚子从屋中走出来，“你这死丫头，反了天了？”

    “傻孩子，还笑得出来？”王氏拉着林姜姜进了自己家的院子，“锅里还有两个苞米，我给你拿来吃……”

    只是王氏命不太好，丈夫在一次发洪水的时候，跑去帮忙修桥，结果不小心落入水中，被洪水冲跑了。

    林姜姜反驳道：“木头受潮不好烧，我有什么办法，你再忍一会儿……”

    宋澜浑浑噩噩，想到一人：“去镇上，徐家……”

    白岳山下，鹿野小乡，晨雾散去，家家炊烟升起。

    宋澜身子一震，几欲摔倒。

    “你若早几天回来就好了，还能赶上姜姜的忌日，”王婶叹了口气，“不过赶不赶得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王婶带他去了林姜姜的坟前，她坟上的青草已经换了一茬，很是旺盛。

    柳氏听不清她说的话，只听到一个“死”字，以为她在咒骂自己，更是暴跳如雷：“丫头你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你是咒我呢还是咒我肚子的孩子？”

    第4章 004   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

    “她走得时候……痛苦吗？”

    徐少彦见他如此模样，便猜到他的来意：“去看过姜姜了？”

    “是谁害了她？”他一日滴水未尽，嗓音涩哑，眼睛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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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时霞光万道，问及归期未有期……

    徐少彦苦笑：“衙门查不出来，一点线索都没有。”

    林姜姜也火了：“有了身孕不起哦，我还不伺候了呢！”

    “我就反了！”林姜姜一边将身上的围裙脱下来扔掉，一边咕哝道，“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凭什么还要受这样的气……”

    他找到了徐少彦。

    邻家婶子王氏将经过家门前的林姜姜叫住，语重心长地同她说道：“姜姜啊，别总惹你继母生气，她现在肚子里怀了孩子，你若不尽心伺候她，待她生下孩子，彻底拴住了你爹，往后的日子你可就更不好过了……”

    “凑合过呗，”林姜姜蛮不在意地笑了笑，“婶婶不用担心我。”

    “陛下，下雨了，属下去镇上给您寻个客栈歇息吧？”

    徐少彦看着他，笑意泛冷：“肚子都被捅成筛子了，疼得龇牙咧嘴，死得一点也不美……”

    被雨水淋过的木柴不太好烧，几次欲灭，林姜姜鼓足了腮帮子去吹灶台下的火，被烟气呛得涕泗横流，实在忍不了了便去院子里咳嗽一会儿。

    咳嗽的声音引来了屋里柳氏的不满：“林姜姜，让你煮个粥而已，一大早上了锅还没烧开，你是不是想诚心饿死我？”

    十年后，宋澜把打理了十年的朝政完完整整地交到储君手里，不顾朝中大臣的挽留退了位。

    “多谢婶婶。”林姜姜忙了一早上，也还没吃东西，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乎乎的苞米，心中很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