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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局还要从品茗大会说起，宋大人来楚早在方付两人的意料之中，胡云杉虽然是个意外，但利用王秀禾手中的隐士赢得品茶局却是十拿九稳。赢了此局，便可以接到天家生意，再故意泄露方泽生隐忍多年终于有了要反她的动静，让她疑心病起，胡乱猜疑。她想将计就计，这边便顺水推舟。在此之前，付景轩也留了后手，先后找陶先知、胡若松、柳二娘分别谈了三桩生意，这生意便是购置陶家的新芽，租用胡家的茶工，再走付家的船运，由三家一同准备天家茶品，从付家集合，再送往京中。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外出走走，踏秋如何？”

    三宝眨了眨，回想半晌，顿时恍然大悟。

    茶市上有个规矩，女子若是主事管账，便要唤本家姓，不可冠夫家姓，比如谢夫人、程夫人、还有林家的舒夫人、曾经代方家的王夫人。若是唤夫家姓便是对人家不敬重，经商买卖本就各凭本事，夫家不可挡在身前，埋没了人家的能力。

    此番赏赐方家分文不收，进京压货的人员也可由三家自行挑选，进入采买司便有机会与采买官说话，不定哪句话说着了，就能成就一桩大买卖。

    “外面那小丫头，你们准备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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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烟说：“估摸是瞧着大势已去，其余三家又全都站在方世侄这边，待咱们备的那批茶品入库采买司，没她半点功劳不说，说不定还要被扫地出门。她那人伪善的面皮子挂了半辈子，怎可能让万千世人敞开了戳她的脊梁骨说她不是个东西？她死也是为自己死，不值得半点同情。”

    柳二娘抿嘴一乐，捧着茶碗嘬了一口。

    付景轩道：“二娘怎么看？”

    第41章

    方泽生说：“走便是了。”

    柳如烟不依不饶：“那也太便宜她了，那小丫头铁定跟着王秀禾干了不少坏事，没准心肠都跟着熏黑了，还是送官的好。”

    瞧见翠儿先是摇了摇头，又顺着主屋的窗户瞧见了付景轩，冲他道：“我今天便要去叶县接应入库采买司的商船，你先让方家世侄套件衣服出来，看看还有没有要交代的。”

    如此一来便撇去了个人小利，在天家面前匀了三家脸面，三大家自然高高兴兴，乐得帮忙。

    方泽生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柳夫人请坐。”

    只是如今，“瑞草雕莲”的工艺技法不再是方家独有的秘密了，胡家的茶工要帮忙制茶，自然是要好好学一学的。

    柳二娘对这个小屁奴才也没有好脸，倒是瞧见方泽生出来忙放下茶碗起身笑道：“世侄快来，身体可好多了？”

    柳如烟撇撇茶末，叹了口气，眼中倒是没有半点怜悯的意思，“她这样的人，绝不是羞愧而死。”

    柳如烟自知道的这样分配以后，就有点眼红，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卖旁人的茶哪好过卖自己的茶？若哪天说付家也出了“瑞草雕莲”，那必然不是真的“瑞草雕莲”。

    柳如烟也跟着瞧了瞧，她今日进门之前先去了一趟外宅，本想去王秀禾的院子里挖苦一番，却没想那人已经蒙了白布自缢死了。

    付景轩只看了她两眼，便抬头去看今晨晴朗的天色，畅快道：“方泽生。”

    正是王秀禾的贴身婢女，翠儿。

    她这番客套话也不知来自哪年哪月，总之胡乱寒暄一番，看着十分热情。

    如今方泽生这样叫她，她自然高兴，瞥了一眼付景轩，尽是得意洋洋。

    付景轩坐在花厅侧首的椅子上，拿起折扇敲了敲三宝的榆木脑袋，“自然是提前说好的。”

    三宝给柳二娘倒了杯茶，此时躲一边站着，不愿意伺候她。一码归一码，虽说这次她跟少爷做成了生意，但以前的恩恩怨怨可没说一笔勾销，待这笔买卖做完还是要各走各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谁也不碍着谁。

    方泽生已然听见了她的声音，由哑叔扶着从床上挪到了轮椅上，刚要简单绑个头发，付景轩便几步走过来帮了他一把，而后又套上一件浅色长袍，推着方泽生来到了花厅。

    这厢话音未落，柳二娘便提着长裙从院门口走了近来。

    三宝从旁听得一头雾水，凑到付景轩身边小声问：“昨夜的茶不都烧了吗？怎又能入库采买司了？”

    “嗯？”

    付景轩心情不错，给面子地拜了礼，抬眼看了看还跪在院子里的翠儿。

    柳二娘先前没管过账，自然没人唤她柳夫人，大多叫她二夫人。

    方泽生腿上有疾人尽皆知，不便亲自押送进京也情有可原，他以茶商会的名义给现采买司的张大人带了一封信，表示不敢怠慢天家买卖，由四大家一同出力，以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