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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歧离渊拉了一下门上的铃铛，等了一会，殿春从门后探出头来。一看见是歧离渊，殿春的小脸就委屈巴拉地垮了下来，“师父，我被退学了。”

    殿春的眼睛刚亮起来就又熄灭了下去。

    他突然想到狐狸应该就是易百口中的那个玉夫人，又改了口，“罢了。”

    没有走几步，他就看见了一条火红色带着金环的狐狸翻着肚皮挂在他最喜欢的石凳上睡大觉。

    记得今天并非休沐日，栖桐和殿春都得进宫。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不自在的浮了起来。他嘴角抽了抽，脸色苍白地问了一句，“是狐狸吗？”

    歧离渊的脸都黑透了。

    殿春仰着脸看着歧离渊，国师府的大门因此又打开了一点。

    歧离渊捏住自己的鼻子，屏息迈入国师府中。

    对于其他人来说，被退学可能是一件不大光彩的事情，但是在殿春的价值观里，想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

    第11章

    这个看起来笑眯眯实际上冷冰冰的应该是那个正牌货吧。

    殿春侧头嗅嗅自己的肩膀，又踮起脚尖嗅嗅空气，点头。

    这个想法在狐狸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它闭上眼，身子一撑，嘟嘟囔囔几句听不清楚的“梦话”，一骨碌从汉白玉石凳上滚了下去，又三滚两滚，滚到了草丛之中。

    身后传开石头爆裂的声音。狐狸的身子一个战栗：幸好它躲得快。

    歧离渊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他揉揉殿春的发顶，安慰道“没关系。”

    哪怕超凡脱俗似歧离渊，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都要摸出钥匙。摸钥匙摸到一半，歧离渊看着门栓上空空的锁眼，默了。

    歧离渊一僵。

    一股极其销魂的骚味从府内悠悠地飘了出来，钻进了歧离渊的鼻腔。

    歧离渊看着散落一地的白色粉末，微笑道，“好徒弟，给为师拿个扫帚来。”

    可是现在，石凳上被染上了狐狸骚味，凑近去看，说不定还能看见沾在上面的红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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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日，下午的时候，石凳正好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坐上去的时候，会有丝丝凉意透过衣料攀上人的皮肤。而且那可是他最喜欢的白色，是纯净的没有一点杂质的汉白玉。

    那一爪子啊，殿春白生生的手背上渗出了三道血丝，现在还疼呢。

    想到这里，殿春的眼睛泪汪汪地，忍不住嘟囔道，“我坏事了。”

    他一边惋惜，一边问殿春，“不知道王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把这只狐狸处置了？”那笑眯眯的声音含着刀子，将狐狸的心剥得鲜血淋漓的。

    歧离渊平时从来不会称呼她为“好徒弟“也不会叫自己“为师”。殿春一惊，连忙去帮歧离渊将扫帚拿了过来。

    歧离渊后退一步，“把她赶走……”

    国师府里有人吗？

    心中已经把那只狐狸和石凳一块砸的粉碎。

    .

    所以刚被内侍通知不用再做伴读的时候，殿春欢天喜地就差买几桶烟花爆竹庆贺了。

    狐狸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森冷杀气，它眼睛睁开一条缝隙，警惕又小心地打量着四周，目光在落在歧离渊身上的时候一惊。

    过了一会，她才回过味来。不能做伴读等于不能进王宫等于不能蹭龙气。

    那个草木精怪立马回答了国师，“我看王上的意思，越快越好。”这就是明晃晃的报复！

    她不满地嘟起嘴：她差一点就能把狐狸丢出去了。

    那只狐狸跋扈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宫里头当惯了娘娘，连吃饭都要跳上桌子上吃。殿春不乐意，伸手去推它的时候还被它挠了一爪子。

    稍加总结就是，她殿春将不得不和别人共享龙气不努力成了谁都别想蹭龙气。

    看着一地碎渣，歧离渊心疼不已。他是记得这个石凳的手感的，在拿到货之后，他专门亲自小心翼翼地将石凳的表面打磨干净了。摸上去，那是滑不黏手。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