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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沈书的第一眼，顾砚最先看到的，是他那双麻木空洞的眼睛，那双眼睛成为他后来无数日夜的噩梦，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安静下来，那双眼睛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控诉着他的无能。

    顾砚摇摇头：“不，我开始以为你被人贩子拐走了。”

    一半承载他疯魔的回忆，被彻底关在灵识深处，一半理智的分析眼前的情况，以最快的速度探查岐明山上的情况，并且封锁了所有与西宁镇和沈书有关的消息。

    他告诉顾砚，他把沈书的三魂七魄全都吃了，灵傀的魂魄，最是滋养，灵傀的尸体，是最好用的容器。

    然后他等来了他的救赎。

    但是顾砚知道那不是他的小书，那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占据了小书的身体。

    他彻底疯了，他夺回了少年的尸身，用尽了手段，也没能找回少年哪怕一丝的残魂。

    “离开西宁镇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从西宁镇失踪后，我一直找不到你，后来才知道你是被这些人抓走了。”

    沈书：……

    他放在手掌心的弟弟，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痕，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肉，仍然是少年的体型，却不再是他的少年。

    后来，再次见到少年时，他有了灵魂，能动会跳，满是线痕的脸上甚至能够挤出一丝让他十分熟悉的笑容来。

    顾砚看向沈书：“小书，山下就要麻烦你守着了。”

    然后，顾砚把这山上的人全都杀了。

    “顾先生，我们要行动了吗？”

    当然，顾砚并不会让沈书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只道：“梦醒之后，我查了一下，果然有这么个地方，为了不让他们真的把你抓走，我就一直给他们找麻烦，想拖住他们。后来发现，他们图谋甚大，我把查到的东西交给特调局，寿局长也觉得，现在是时候彻底解决他们了。”

    “当年，你从西宁镇消失后，我一直在找你，后来顾家与我说，只要我随他们回去，他们便会派出人手大范围搜查你的下落。”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看到这一切，他不知道此时的沈书是否已经被那个疯子抓走，强烈的恨意与疯魔的记忆几乎让他变成一个精神病人。

    “老大你别说有危险，就是山上全是刀子，那我们也得去，我们是那怕危险的人吗！”

    那次他没能将少年带回家，然后他就明白了，只有成为最强大的人，才能无所顾忌的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后来顾砚清醒了，他在自己彻底疯掉之前，把自己劈成了两半。

    顾砚知道，沈书生气是真，叹了口气道：“过了今天，我所做的一切也都可以了结了，之前一直没有跟你细说，如今倒也不必瞒着你。”

    顾砚笑了：“行了，打起精神，争取明天早点下来吃早餐。”

    “是哦，那边那群人可看着咱们呢，咱可从来不是会怂的人。”

    这个几乎自杀式的行为，也让他本体陷入了危险之中，懵懂下，疯了的顾砚回到了自己与沈书生活了十几年的故乡，西宁镇。

    沈书：……

    沈书挠挠头：“你是觉得我被这些人抓走了？”

    顾砚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杀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是无辜的，那段记忆太混乱，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

    沈书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这边的。”

    “只是，你不觉得，我现在像个傻子一样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跟着你跑这里跑那里，然后就站在一边看热闹。”

    直到最后，他对自己下狠手的后遗症来了，被封起来的那部分灵识疯狂反噬，让他无法正常的布置计划。恰好此时特调局因为他疯狂的行动而盯上了他，顾砚所幸将那一部分灵识割舍出来，做成一具傀儡，吸引特调局的火力。

    查到的消息让他几乎喜极而泣，他的小书，还没有落到这些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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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砚愣了一下，才看清沈书的表情。

    他麻木的看着顾砚：“哥，你觉得我信吗？我现在很生气，你要是马上告诉我，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这一次。”

    顾砚点头：“十分钟后上山，你们做好准备，山上很危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自从得到这个消息，顾砚以揠苗助长的方式，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接手了顾老爷子的一切势力，然后不顾一切的开始清理岐明山伸出去的爪牙。

    众人起哄的吼了一声，然后四散开来，开始收拾东西。

    噩梦结束，醒来时顾砚看到的是顾家熟悉的屋顶。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道：“对不起小书，我……我只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