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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清见他在墓碑前默默，不敢上前打扰。

    “我喜欢你。”闻澈揪了揪少年的两坨高原红，温柔地道，“我喜欢你，好不好？”

    他急得上火，连夜把拍好的成片粗剪了十集发给了厉少峣，委婉地想找金主要个态度。

    “警察同志。”厉少峣从律师手中接过一叠纸质证据，“纪知秾在这件事上，是被人恶意举报。”

    实在挡不住思念了，才点开了视频。

    大理石搭起来的阳台外，长了一丛又一丛芍药。

    放眼当下，根本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适合的人来，纪知秾出了这事，他乍一听就急得跺脚，倒不是为了知秾如何，只是心疼自己费尽心血熬出来的作品，若是真的从头来过，又或者直接被一纸封杀了，那，那还玩个球！

    那十集片段就这么放在了厉少峣的电脑里。

    梦里，雨水停了，天上还缀了许多颗星星。

    厉少峣想就此沉在有闻澈的梦里，沉在那一晚的星空下，雨夜的寒冷却冻醒了他。

    警察查了系统，说：“昨天晚上，纪知秾就被他亲属保释了。”

    纪家好歹还有一个人是挂念着他的。

    闻澈站到他身边，微微弯腰，和19岁的少年视线持平，“可里头有许多人都想和你做朋友。”

    他起先不想看，到了夜深人静时，又想起闻澈。

    “...昨晚？”厉少峣看了一眼签字，是纪擎山身边的黎为。

    纪知秾身上那道影子，在镜头里有血有肉地活了过来，不是闻澈，胜似闻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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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坐进车里。

    闻澈脸上的笑淡了淡，认真地问：“谁笑话你？”

    既然已经脱身，想必是回家了。

    少年见他笑，越发气闷：“你也跟他们一样！”

    “先生，又要下雨了。”

    ——

    赶在清晨第一波雨降下之前，厉少峣将这束白玫瑰放在了闻澈的墓碑前。

    “每一个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背地里笑话我又矮又胖，说我像根电池！”

    他抓了一旁开得正盛的芍药花：“你看这花，胖得两只手都拢不住，但你会觉得它讨厌吗？你跟这花一样，胖乎乎的，很可爱。”

    那晚的凉风因他的这句话变得温暖。

    纪知秾被拘留的第三日，厉少峣带着律师，来到市中心的警局，提出要保释纪知秾。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厉少峣枕着雨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导演也是有私心的，他打从心眼里觉得纪知秾的陆筠演得好，和当年的闻澈有一比。

    雨丝细细密密地打在厉少峣的手背上，他用大拇指摩擦了两下中指的素面戒指，视线从闻澈的照片上剥离，与陈清道：“陪我去趟去警局吧。”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全明亮，雨丝再度飘起时，陈清才执了伞，走到厉少峣身边。

    天还未亮，外头的一切都蒙着一层霾灰色的雾，厉少峣随手抓了一件风衣，到了门口时，硬生生折了回来，认真打理了自己的衣着和头发。

    他又把头转回，闷声道：“这里清净。”

    “阿峣，你在这儿啊。”一道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肩膀上一沉，厉少峣转身望去，见是闻澈。

    套着西装的半大男孩趴在阳台边，隔绝在宴厅的繁华热闹之外，他看着手中的表，一秒一秒数着，这场宴会还有两个小时才结束，他却不知要怎么熬过这两个小时。

    他稍稍放心。

    少年赌气道：“他们才不是真心的，他们只会在背地里笑话我。”

    少年悄悄垂下眼眸：“你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别人对我的看法，没有人喜欢我，不管是家里还是这里，没人喜欢我。”

    闻澈摸了摸他的头顶：“他们笑话你，是他们眼拙。”

    “哈哈哈。”闻澈被少年人之间的奇怪比喻逗乐，笑了两声。

    又去客厅，把花瓶里昨晚刚插上的白玫瑰挑了几朵出来，用厨房的牛皮纸精心包了一下，系了根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