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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希望陆照深不要讨厌他，一点点都不行。

    许星哲的五官还有种没长开的稚气，眼尾和鼻尖都是钝钝的，像只小奶狗，他的皮肤很白，从陆照深的角度可以从许星哲敞开的领口看到他的锁骨，锁骨不是很突出，因为许星哲不瘦，他被秦嘉珍养的白白嫩嫩，一看就是个从来都没吃过苦的小少爷。

    “其实很多题目都有它固定的解题步骤，像这个题，它就是多个变量逐个突破，我给你举个简单点的例子……”

    但许星哲问得认真，好像是什么严肃又紧张的学术问题，亟待解答，陆照深在他眼里似乎就应该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陆照深以为这样应该就能及时止损，许星哲应该也不会再粘着他了，临走时还好声好气地和许星哲说了晚安。

    可陆照深看起来没有生气，只是回过头翻了一页草稿纸，在新纸上重新列了几个公式，给许星哲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起。

    许星哲以为陆照深嫌弃他，连忙摇头，“懂的，懂的。”

    他的嘴唇变成亮晶晶的樱红色。

    “听不懂？”

    陆照深咬了下后槽牙，然后把许星哲的《每日一练》以优美的抛物线扔到了房间的角落。

    他没有进一步解释，因为他觉得许星哲不至于傻到连这个都听不懂。

    许星哲一向爱粘人，但也爱折腾，他身边的朋友没几个能受得了他。钱思佳作为和他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死党，对他的评价是：最最讨人喜欢，也最最讨人嫌。

    第16章

    许星哲在心里想：如果他说他是还没睡醒，神志不清，陆照深会信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你不是，别多想。”

    陆照深被他问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绯红色悄悄爬上他的耳朵。

    “……”

    “我也——”许星哲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确定了，他虚心讨教，“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了。”

    许星哲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奇怪，他好像对陆照深太热情太上心了，说难听点，都有些没皮没脸了，陆照深对他已经算和气，换作陈霄铭，估计拳头已经挥上来了。

    陆照深偏过头，把草稿纸扔到许星哲的桌前，然后用手在边上一推，就把许星哲的椅子推到离他半米远的位置，椅腿在木地板上划出一声“呲啦”，把许星哲的魂勾了回来。

    可惜事与愿违。

    许星哲也怔住了，他莫名地口干，于是舔了舔嘴唇。

    他看上去很不开心，眉宇间甚至有种被冒犯了的恼怒。

    他凑得近了，陆照深又正好转头，两人的鼻尖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能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呼吸，陆照深甚至能听到许星哲如雷的心跳声。

    第二天陆照深再来的时候，许星哲乖得很，要做的作业整整齐齐摊开，公式和英语单词全都抄在小本子上，要用时就拿起来看两眼，实在不会的题，才揪揪陆照深的袖子，求他帮忙。陆照深看他这副听话模样，脸色缓和了许多，给他讲题时还把自己的一套解题技巧全都告诉了许星哲。

    秦嘉珍走过来问他要不要喝牛奶，他也拒绝了，好像陆照深一走，把他的魂都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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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看你眼镜滑下来了，我没想做什么。”他解释。

    因为低头讲题，陆照深的黑框眼镜有点往下滑，搭在高挺的鼻梁上，许星哲鬼使神差地伸手帮他推了一下镜框。

    陆照深对待学习很认真，对认真学习的许星哲态度都变好了，许星哲看着陆照深的唇瓣开开合合，看出了神，几秒后才把视线移回陆照深的笔尖。

    许星哲愣了半天，然后才后知后觉地脸红，他尴尬地坐直了身子，拿起笔装作若无其事地写作业，两个人隔着半米多的距离，谁都没有再开口，好像刚刚那个越了界的话题从来没出现过。

    陆照深走后，许星哲百无聊赖地窝在椅子里，翻着被改了一遍又一遍的作业，神思恍惚。

    半晌之后，陆照深才开口，说：“性/冲动。”

    陆照深讲着讲着，感觉身旁的人纹丝不动，还以为许星哲又故技重施，正要发火，一转头却见他神色认真，眉头紧锁，像是听不明白但很努力地想跟上陆照深的速度。

    许星哲理亏，不敢还手，可怜巴巴地用单腿蹦到角落把自己的作业本捡了回来。

    “是吗？”许星哲半信半疑，黑水笔上的橡胶套被他用指甲掐得裂开，他表情严肃地问：“陆照深，你是怎么能确定自己不是的？有什么办法吗？”

    “我也说过，我不喜欢男生。”

    许星哲被他爸妈从小宠到大，从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越讨人嫌他越兴奋，像条小疯狗到处作乱，但这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