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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那日风雪交加,天气恶劣,等我见着陆雪扬的时候,他正立在回春堂的门口守着小厮们卸货,狐皮大氅上积满了雪花。
但我娘最后一次来回春堂探望我的时候,把它们都从地下挖了出来,她说老宅子都发卖啦,她将来也没机会送我出嫁啦,卖了宅子的银钱和这些酒她就都交给我自个儿保管啦。
他又说。
“不冷。”
他说。
可我那天心里难受,留了一坛子酒开了封,想要借酒浇愁,结果只感受到了辣喉咙。
比鹅毛还大块的雪花漱漱落下,落在我身上,也落在陆雪扬肩头。
权衡利弊,我是反对三结义的,但这事由不得我做主。
只是那酒很珍贵,是我爹留给我的,原本埋在老宅的后院里,要等到我出嫁的时候它们才能有机会重见天日。
是了,那些金叉玉镯胭脂水粉,除非是陆老夫人的意思,不然陆雪扬哪里会有功夫去挑选女儿家喜欢的物什。
“我有个好东西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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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剩下的酒不能浪费,也就顾不上难受,转手孝敬了我师兄,刚巧那日陆雪扬也在回春堂,我师兄拉着他喝了一坛,喝完陆雪扬就问我还有没有。
说的好像他有生之年都我都嫁不出去似的。
直到我的房里都堆不下陆雪扬送的礼物,我委婉的告知他不要再送了。
陆雪扬除了笑话我痴心妄想,擅自以为是他在讨我欢心,还说我缺乏教养,收了那么多礼物都从来都不知道要回礼。
我说有是有,但得等到我成亲那日才能继续喝了。
到了那年的腊月十五,因着年节的关系,陆老夫人又让陆雪扬送了许多年货过来。
他的手冻的我哆嗦,他说话的时候都能哈出白气,可他告诉我他不冷。
轻柔到乱了我的心跳,我在那会儿突然就大方了起来,拉上陆雪扬的手就往梅园的方向跑去。
师兄又拍了拍陆雪扬的肩膀,说他年纪大了,可能等不到喝我的女儿红,只能指望陆雪扬了。
那半年间,反而是陆雪扬同我走的亲近,隔三差五的送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什,三天两头的约我逛花园子听小曲。
而陆大公子大约是瞧不上我的礼物,他说:“不肖这样,回礼的事只不过是同你玩笑罢了。”
等我哭着看着我娘头也不回的走远,我擦干了眼泪就近又重新把那些酒埋在了附近的梅树下。
胡灵珠不再找我,除了开始的时候有那么一丁点的不习惯,我更多的是觉得安心。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日子长了,终于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不再受伤,不来找我说明他用不上我。
陆雪扬好那口。
这种小事,原不应该由陆雪扬亲自跑一趟,随便差遣下人送来便是。
师兄喝多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陆雪扬的肩膀,千叮铃万嘱咐,像是要喝我的女儿红全由着他陆雪扬做主。
陆雪扬又又又凶我了,可是托了春节的福,他今日的语气很是轻柔。
就像我爹送我到回春堂学艺的那年冬天一样,他把他身上的棉袄披在我身上,跟我说爹爹不冷。
陆雪扬不屑的笑道:“你以为我想送?不过是老太太惦记着你罢了。”
我摇摇头:“你玩笑那么多回我可有当真过?这会儿只是姑奶奶心情好,想送你点东西而已。”
确是好酒,也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回礼,但我又舍不得送出去。
我在大雪里仰头看陆雪扬,两人离得那样近,视线却还是被大雪遮挡的模糊,我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结义那一年,我十五岁,因为冒冒失失的对着胡灵珠说了心悦他的胡话,而后半年他都没来寻过我。
师兄感觉有些惋惜,认为他这辈子是喝不上了。
没有消息反而是个好消息。
那我不敢、不必同他交好。
“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不记得陆雪扬后来又说了什么,但我知道,陆雪扬夸过那是好酒。
我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可我当时的表情可能太过圣母,还没来得及出声,陆雪扬冰凉的手指就堵在了我的唇上。
可我除了他送的那些东西,身上全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硬要说拿的出手的,也就是我埋在梅园里的那几坛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