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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正中间挂着“回春堂”三个大字,右下角还挂着块同样大小的匾额,上书“小六医馆”四个大字。
我那惴惴不安,患得患失,瞻前顾后,不安谴责的心,到我见了这两人后,我突然觉得厌倦,想要回到在回春堂一个人的日子。
“你在发什么愣?”龙长生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商船要在这里停靠半个时辰采买补给,你要不要下船走走?我看你晕船的厉害。”
“换药的时候手上总没个轻重,不管你死活。”
我在陆雪扬身上,感觉不得他炽热的真心,好像我同他在一起,就是顺理成章,是理所当然,是师兄将我托付给红湖山庄庇佑,是陆老夫人对我青睐有加,所以他认为他将来必定会娶我。好像当初崔邱欣要是没有同岳里尉定下亲事,按着红湖山庄和崔家的世家交情,他同崔邱欣青梅竹马,没准他打定主意要娶的就是崔邱欣。
但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了,不想再感觉被排挤,担心被丢下。
胡灵珠像是想到些什么,摇摇头:“技术不咋滴。”
你每回来找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技术不咋滴!有本事以后都别来找我!
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段小六师兄,有些激动:“这……这是回春堂!”
从未开口说话的胡灵珠,这会儿倒是有了聊天的兴致:“换家医馆吧,回春堂的大夫。”
我机械的扭头看着陆雪扬,以及他身后没精打采的胡灵珠,扯出一个牵强的笑:“不是交情,是晕船的厉害,想要看看大夫。”
至于胡灵珠,我偶尔能从他发病的时候窥得他的真心,可他对我的喜爱,能够被理智压制到不存在。我信他对我有情,也信他可以随时抛下我。
龙长生白我一眼,没答话。
含沙射影在骂谁呢!
我也瞒着这两人,搅合进了官家斗争的死水。
段小六师兄替我把了把脉,然后笑问我:“这是危病啊?”
只是我们三人的感情,是畸形,互相欺瞒。
陆雪扬给我吃下的定心丸,让我从他那里感受到胡灵珠不能给我的安稳,但我总觉得,陆雪扬对我的感情,不是喜欢,是他惯常心慈的责任。
这是回春堂的规矩,在回春堂学医的弟子,得到几位长老的考核认定之后,便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挂上回春堂的招牌行医济世,但必须标明这医馆是回春堂哪个弟子开办的。像这家医馆,应该就是我段小六师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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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回过神来,跟着龙长生下了船。
没错,我渣的有些离谱,在我短暂得到这两人之后,在我短暂自责后,我尽然发觉,我两个都不想要了。
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瞒着我又见了面,一起出现在了去珑南的路上。
我看似拥有了两段感情,实则我有的都是不完整的。
繁闹的码头,附近有不少商铺,我打量着准备找个药铺,拿点治疗晕船的药物,然后我就看着了回春堂的匾额。
我也懒得绞尽脑汁的烦恼我的秘密要怎样开口告诉这两人,懒得搅合进任何一场纷争。
无论是陆老夫人的施压,还是葡萄娘娘的谴责,我都不想要了。
胡灵珠的感情,时而让人沉醉,时而感觉炽热,但又漂浮不定,患得患失。
我不是要为自己的脚踏两条船辩解。
如果段小六师兄离开人世,这医馆的匾额就应当将“小六医馆”四个字挂在正中,“回春堂”三个字挂在右下角,表明这家医馆是段小六的后人在经营,与回春堂的关系不大了。
我好像又找回了初心,决定要帮岳里隆最后办完这件事后,彻底离开。
我走进医馆,就见着段小六师兄在坐堂问诊,我排着队,等着前边三个人看完拿药,才伸出手臂坐下说:“浮脉大无力。”
我脸色很难看,陆雪扬及时替胡灵珠打圆场:“那就不耽误姑娘的时间了,船半个时辰后会走,姑娘记得早些上船。”
身后倒是传来熟悉的嗓音:“是啊,是回春堂。姑娘见着回春堂这样兴奋,可是跟回春堂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