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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眸色闪过一抹不悦，万物有灵，人有好人，妖有好妖，集天地造化而成的生灵哪能说灭就灭？眼前这位殿下性子沉冷暴虐，他叹息一声，长此以往恐怕招致祸端。

    “多谢沈院长。”

    路上她想了很多：一只狐狸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和气息？定是妖物无疑。宁怜舟敢饲养妖物，坐实了这点，景哥哥岂能放心留她在枕侧？

    大狐狸趴在学堂外的窗台，雪白毛发沐浴着阳光，能看到耳朵尖细软的绒毛。

    对于寿数漫长的狐妖来讲，无聊、无趣是致命的毒?药。

    怜舟抿唇，赶在两人吵起来之前紧了紧怀里的狐狸，从善如流道：“出了书院，我喊院长「端姐姐」。”

    “还请道长前往书院除妖！”

    沈端目光从雪白大狐狸身上移开，看着少女清澈无辜的眼眸：“课业上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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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昼景神色温柔，慵懒着、低头舔?舐尾巴尖的小撮儿细毛。

    “沈院长？”少女怀抱狐狸回过头。

    须臾，沈端眉目明媚：“好……”

    看她冒出头，沈端难得流露的笑意霎时如冰雪凝结：“鬼鬼祟祟，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还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起码有三个时辰冷着脸的大冰块吗？李□□胆地捅了捅她胳膊：“喂，你没毛病罢？”

    “无需喊沈院长。”沈端笑道：“喊我端姐姐就好。”

    道门师兄皆闭门潜修，他算不上里面有大能耐的，为了不折损玄天观威名，下山时特意带上捉妖壶、打妖棍、照妖镜。器物齐全，果然，十七殿下神色稍霁。

    庆幸，她找到了自己的解药。

    变得落落大方，融在骨子的温婉如打开酒封的醇香美酒，闻之醉人，随着时光推移，润物无声。

    李十五阴沉着脸：“本公主天家身份，岂能信口雌黄？玄天观乃皇室敬崇的第一道门，斩妖除魔莫不是分内职责？”

    一道冷芒袭来，李十七倒退半步——嘶！还真是冷冰冰不解人意的沈端。

    “我鬼鬼祟祟，沈自洁你说话摸着良心，大路朝天，怎的，你是女院院长，你走的路旁人就不能走了？”

    人走了，她放下狐狸，慢腾腾卷起裤腿、衣袖。

    她小声嘀咕：“端姐姐？啧啧啧，也不怕肉麻。”

    滋润着她的心田。

    “有劳道长……”

    她想到了李十五。眸色浸染凉薄。

    午后昼景固执地跟着少女来到学堂，甫一露面，一众世家女的眼神纷纷透着火热。

    大狐狸懒洋洋眼皮轻抬——嗤。无事献殷勤。

    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翘起、落下，透过窗子，欣赏少女认真求学的娇美姿态。

    莹白的肌肤留了一片薄薄的血痂，昼景摇晃的尾巴蓦地停下来：怎么搞的？

    因她一人，世间万物方有了一观的鲜活。

    李十七看得手痒，一想到能看不能碰，她气得瞪了怜舟两眼：你是故意的罢？

    舟舟变了好多。

    怜舟习惯了她的娇蛮，四下打量，见不到十五殿下，她的心不知怎的，生出奇怪的不安。

    请假离开书院的李十五坐上马车来到玄天观。

    端姐姐？！偷听两人对话的李十七忽然窜出来，惊了怜舟一跳。

    “带上捉妖法器，那妖物胆大猖狂，道长务必要将其灭杀！”

    穿过一道道晕满古意的门扇，迈入道殿，李十五说明来意，负责接待公主的道人手拿拂尘，一身宽松道袍，白眉拢起，疑道：“妖物？”

    沈端一直很照顾她，做人不能不知感恩。

    宽袍道人轻抚胡须：“世上妖物早已退居深山不问世事，既殿下执意……也罢，贫道跟殿下走一趟。”

    “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