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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颓靡了。
怜舟百忙之中抬起头,面容白皙,清减了两分,给人的感觉愈发柔弱纤细,眸眼纯真,清澈如水。
她再如何笨拙孺子不可教也,这人也不会轻视她,反而在教导之中,神态逐渐柔和。
“奉家主命前来接夫人回家。”
但她又不可凭借苦肉计哄得她的舟舟心软,否则舟舟一时心软,清醒过来没准还要记挂她的种种欺瞒。
她过得不如意,怜舟睡得也不安生。但话已说出口,舍不得也得舍。为了摆脱当下困境,她以令沈端震惊的专注勤奋,在学海之途沉浸忘我。
沈端似是刻意要逗恼她,手里捏着狼毫笔,语调都不曾变一下:“学海无涯,不进则退,殿下想攀高峰,首先要磨得就是这任性张狂的性子。”
李十七捧着书卷摆放在她的红木书桌,脸不红心不跳:“本公主有问题请教你。”
那般似水的性情被她勾缠的添了火气,她可以在书舍床榻仗着势强胡作非为,扭过头来,她的舟舟在她心尖放了一把软刀。
之所以要让她进学,是为了让她学会适应、从容。
李十七肯用心学是好事,只是教导十七殿下的过程,低眉抬眉的瞬息怜舟还是会想起昼景——当初阿景也是不厌其烦如沐春风地教导。
一月之期,日日如在油锅苦熬。
阿景博学,待她多包容。怜舟进学能有现下教沈端都惊讶的进益,大部分是在她那厚积薄发。
午夜梦回,睁开眼,看着寂静的书房,昼景叹息着枕在小臂,睁眼到天明。
为此,这已经是沈端第三次在李十七面前称赞怜舟好学了。
她还可以更加不错!想到沈端冷冰冰的人有朝一日会被她勤奋好学的劲头折服,她眼睛明亮:“我回书舍了!”
她字写得不好,阿景手把手教,定情以后更喜欢在身后拥着她,指点她写出更为秀美飘逸的小字。
李十七闭了眼,左耳进右耳出:攀高峰,她眼下只想攀沈端这座峰!
不会柔柔地在意趣上来时喊她「阿景师父」,甚至无事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宽敞明净的院长室,李十七听得不耐烦,眉头皱得凸起小小山丘,皇家娇女,相貌自然格外出挑,她抿着唇,唇瓣抿成一条线,不悦地紧盯沈端。
看不到那把纤腰,看不到她的一颦一笑。她退回初见的分寸矜持,为的,是给做错事的某人一个重罚。
“她?她最近大抵是疯了。”
但沈端不是想攀就能攀的,入不了她的眼,如何入她的心?
指点了十七殿下足足半个时辰,怜舟看着窗外,风吹萧索,枯叶盘旋,只觉这天越来越冷了。
她把舟舟惹恼了。
文曲星下凡来都不见得有她好学!
昼景过得很狼狈。
在睡醒无人投喂温茶时,在想吃糯米鸡时,日常的琐碎,刻入灵魂的陪伴和依赖,使得舟舟一旦以淡漠的态度抽离她的生活,像是抽去她的脊梁骨。
不会再予她轻尝唇舌,不会再为她洗手作羹汤,不会需要上早朝时来书房温温柔柔唤她,不会抱着书袋崇拜仰望地用一双绕了秋水的眸子等着自己为她解惑。
宫里的授书夫子死板,木讷,一把年纪,长得皱巴巴,动不动就要抬出先帝说教,李十七受不了,是以找秉性最温和最有耐心最善解人意的少女是上上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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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暂且忍下这口气,装作不在意的口吻,轻嗤一声,说起同舍舍友。
“殿下也很不错。”沈端语气淡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李十七缓了缓才确定这人方才真的夸她了,唇一咧,昂首挺胸:“本公主当然不错!”
要说学识,沈端满腹学识比身为门生的怜舟多了二十余年的积累,可找沈端补习,不正是自曝其短,太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