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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不为自身凄惨的命运感到惶恐,临被拖出去前反死死抱住李十五裙衫下的细腿:“殿下,殿下不可再自我折磨了,奴看了心疼……”
问道斋文斗第二天,消息传至襄南,李十五气得双目赤红,登时拔剑斜斜砍去桌角,左右皆俯伏跪地,大气不敢喘。
美人如玉,就不知美人才思几何?可经得住品味推敲?
一炷香时间过去一半,怜舟提袖运笔,衣袖上卷露出一小截细白手腕。
未曾遇见舟舟,昼景不会有现在的快活,更不觉情爱之趣味,文采只是点缀,你莫要自惭形秽。”
愚蠢……
“好个相思,好个宁怜舟!”
听清昼景所言,她腼腆地泛开笑容:“知道瞒不过你,所以前两日我忍着没说,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比起诗文上的造诣我远不及你,这次,不过占了情真意切的便宜罢了。”
襄王一怒,裹挟雷霆之势,婢女瞧她撕碎了桃花笺,目色癫狂,心中既悲且苦。
这一场比试的是诗文,以「相思」为题,一炷香之内落笔。
最后一字写完,她徐徐舒了一口长气,心道:这下好了,九州大地,但凡关注这场盛事的,恐怕无一不晓得我思慕阿景了。
昼景笑倒在书房的小榻:“舟舟思我,我心甚喜。”
“我晓得……”怜舟被她拐着弯的一番告白哄得心花怒放:“我视阿景为高山,阿景亦是我心上之人,我说造诣不如你,这是事实。思你至深,也是事实。”
“我不会放手的,宁怜舟,你给我等着瞧!”
“殿下……殿下……疼……”
声音散在冷厉长风,李十五听着外面始终没传来哭求声,回眸一望,却见庭院生得粗糙的婢女死死咬唇,不教声音发出来。
“殿下!”
“你想出头?”沈端问道。
陆奉提笔之际怜舟还在盯着雪白宣纸出神:相思啊。若以笔墨诉相思,她的阿景可会知道?一定会知道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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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弱弱的女音从里面飘出来,比柳絮还软,比雪花还轻:“阿景……”
客栈内,少女静坐窗前,看外面雪花飘飘,这里的雪比起浔阳的鹅毛大雪少了几分轰轰烈烈的气势,缠缠绵绵,落地也是薄薄一层。
殊不知相思连绵,从离开昼景的那一刻早已入骨,她全神贯注地将情意汇于笔尖,心里藏了羞,却也不惧这份情为世人所知。落笔如飞……
她嘴唇微动,拼着被杖责的危险,泣声道:“殿下,何不怜取眼前人呢?”
但她一半的本事都是昼景教的,满腔的情意也是因她而起,实在没什么好得意的,有的尽是清甜的羞涩。
她绽开笑,落落大方地看向众人,彼时,香燃尽,她道:“我写好了。”
她跺了跺脚,记起当日她也想抱着景哥哥的腿哀求,求他垂怜,求他看她一眼。
殿下对家主求而不得,整日怨恨恼怒哀叹渴求,梦中都在呼唤家主之名,与人欢好亦常常喊着「景哥哥」,其情偏激,伤人伤己。
忽然响起的声音将李十五从暴怒中惊醒,她冷笑,眸子阴鸷无情:“怜取眼前人?你是说你吗?”
襄王府的木杖三十杖能打得人皮开肉绽,五十杖能不能活,要看命硬与否了。
“奇怪,她怎么还不动笔?”李十七捅了捅沈端胳膊:“据我所知,诗文可是她的弱项,这……能成么?”
李十五撤回脚:“来人,拉出去,杖责五十。”
她语气里隐有嗜血之意,一脚踩在婢女贴服于地的手背,脚尖轻碾,微微俯身,凉薄冷酷:“真当你服侍主子两天,就有资格教训本王了?”
“拖出去!”
她说“情真意切”,说完耳朵尖都红了。
以情动人,赢了青鹿书院的陆书生,面对旁人的赞誉她不觉有何,赢得堂堂正正,本该坦然。
哪知另一头昼景对她的谦逊着实不满,嗤了一声:“天大的文思才值几斤几两?岂不闻有情饮水饱、情比金坚,在我看来,情意无价。
有才无情,其人难逃诡诈,有情无才,其人心有赤诚,有情有才,是为才情圆满。
问道斋文斗第三日,舟舟姑娘的满纸相思送至家主手上,昼景看完笑得狭长漂亮的眼眯成一条线,她打开通灵玉,恰好正赶上怜舟思她难耐。
怜舟回礼……
一句话,李十七闭了嘴。怜舟诗文虽弱,可碾压她总归是不费吹灰之力了。还是莫要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