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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下来的

    “再快点，太慢了！”一向痴迷游山玩水的人一下子对所有盎然景象失去兴趣，身?下的马儿本就是良驹，在主人的催促下恨不能四蹄翻飞眨眼冲到千里外的浔阳。

    “几日不见，舅舅何来的生分？喊我阿偲就好。外甥有登极一日，多亏舅舅和外祖父多年来救治扶持。否则，坐在这龙椅上的不知是我哪位好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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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医含泪应下，亲手熬煮一碗强行提升气血的虎狼之药。此药能保他七日之内如常人无异，李乘偲痛快饮下，面色红润地前往皇后寝宫。

    一句喊，李十七心神不稳差点从马背摔下来。

    如今李乘偲身子每况愈下，病情一发不可收拾。要说他年纪轻轻，想做的几乎都做了，面对外祖一家，心里唯有感激。

    一身朝服的中年男人眼眶含泪：“陛下……”

    “我的好佑儿。”李乘偲低头想要亲一亲自己的女儿，担心过了病气给她，忍着只亲了亲那软乎乎的小手。

    虚弱至极的李乘偲，本就消瘦的人愈发形销骨立，他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回来了，你回来了十七……”

    “陛下……阿偲！”

    回程的路上怜舟依旧抱着狐狸，眉目间神色却没想象中愉悦。

    声音逐渐低弱下去，李十七双眼通红，根本不敢去抱眼前这人。这还是她的皇兄吗？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好怕一阵风吹来都会把人吹散，又怎敢伸手去抱他？

    血水不断从口里涌出，骇得李十七面白如纸：“御医，御医快来为皇兄看看，他吐血了，你们愣着做什么？快、快别傻跪着了……”

    坐在榻上的女子指腹轻划婴儿水嫩的脸蛋儿：“你呀，惯着她。”

    皇后寝宫……

    “也不知十七什么时候回来，朕……”他面色骤变，强自稳着手将孩子交给皇后，扭头一口血喷出来！

    此番变故看得所有人傻了眼，皇后嘴唇哆嗦：“阿、阿偲？！”

    大狐狸软趴趴的耳朵支棱起来，怜舟趁机放了她。

    他不是个好人，不是个好儿子，好夫君，明知身子不成器还愣是藏着掖着从父皇那「骗」来万里江山，明知活不久还愣是迎娶了他最爱的女人，有了孩子。陛下苦笑：“舅舅再帮我一次。我想去见阿语一面。”

    一路上沈端提起的心始终没放下。

    御医皆俯首跪地，战栗不敢抬头。

    李十七浑浑噩噩赶进宫。

    宋染、崔知、郑苑等人如遭雷劈地坐在马背，沈端面色凝重，一路上不好的猜测似乎都被守在城门口的御前内侍证实了。

    像被宠坏的孩子，央着大人送他最后一程。

    “皇兄！”李十七惨白着脸，难以置信，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地上：“皇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斩秋城一众事宜落下帷幕。女院此次在沈端的带领下声名大噪，赢得了满堂喝彩与尊敬，可谓满载而归。

    李乘偲抱着襁褓里个把月大的孩子，满面笑容：“阿语，你看佑儿在冲我笑呢。”

    李十七急着赶路，众人看出异样也没心思在此时劝阻，索性跟着她的步调，不舍昼夜返回。

    天家皇子，哪有不热衷权势的？李乘偲生为嫡长，少时封为储君，距离九五之尊只差一步，人形自私的一面在他身上也有彰显。

    “陛下！十七殿下来了！”大监喉咙压着哭腔。

    怀里的大狐狸睡得正香，宋染驾马凑近：“怜舟，你看十七……”按说皇后产女乃国之喜事，十七策马挥鞭的样子不像是急着回去见自家侄女，倒像……

    先皇后、新帝外祖父一家，更是在很多年前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撒下弥天大谎，将患有咳血之症的皇长子一步步推向储君，推向帝位。

    “舅舅帮我……”

    御前大监等候在城门口等得心焦，打远看着李十七策马赶回，他膝盖发软：“殿下！快回宫一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