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2/2)

    第二天俞霭早早等在她家小区门口，在八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给陈葭发消息：起来了吗？

    陈葭回了下头：嗯！它们那么可爱那么真诚，谁不喜欢呀。

    俞霭一怔，百感交集道：受教了，是我人类中心了。

    陈葭拖着小行李箱，口袋震动，她没拿出来，快跑两步就看见了俞霭的车子。

    俞霭找了一家早茶店，他吃早餐的时候陈葭在一旁逗店里的小狗，很可爱的田园犬，尾巴短短的，摇得像拨浪鼓。

    陈葭受益匪浅：你懂得好多啊。

    陈葭消化了一下，反问：人本主义？

    车上，俞霭说：你喜欢宠物要不要养一只？现在养茶杯犬的很多，小巧玲珑适合你。

    好啊。

    没事，我随身携带过敏药。他站起来，揉了下她脑袋，走吧。

    人类中心是什么意思？

    吃了，你呢？陈葭侧头答。

    我对动物毛发过敏。

    俞霭摇摇头：不一样，人本主义是个体主义，人类中心主义是群体主义，你可以理解为个人与种族层面的道德区别。

    为什么？俞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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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葭睨他一眼，严肃道：不能乱喂流浪猫狗，如果它们还没绝育，不科学喂养，不仅害它们还会有越来越多的流浪猫狗。

    是以人类的认知为原点去建立理论体系的思维理念。见她一脸迷茫，俞霭缓言解释，简单点讲就是把人类的利益作为价值原点和道德评价的依据，且只有人类才是价值判断的主体。

    啊？陈葭吃惊，为什么？

    她成了自己生命的麻木看客。

    那你可以定期喂养它们，养熟了就好逗了。俞霭出谋划策。

    陈葭说好。

    她冲他摇手，俞霭在倒车镜看到了他，笑意顿时在脸上弥漫开来。他下车把她的行李箱放入后备箱，给她开了车门。

    陈葭没回答，她低头认真地一根根捻着狗毛，俞霭见状，被她的行为感动到，心口软烘烘。

    出发前一晚，俞霭问她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陈葭跟他汇报了下情况，俞霭细听着，默默查漏补缺。道晚安的时候俞霭再次确认：明早八点我来接你。

    俞霭边启动边问她：吃早饭了吗？

    俞霭瞥了眼她大而亮的眼睛，笑起来：等你上了大学，可以选修哲学课学习，或者自己找些书看，书是你了解世界最快也最高效的途径。

    她没有陈广白的才华，没有父母的精干，没有刘俊之的明媚，没有程曦的勇敢，没有杨写意的美丽，她什么也没有，她的活是苟活。

    陈葭闻言倏然放开了怀里的小狗，小狗不满地在她脚边打转。陈葭站起来忙拍毛衣上黏上的狗毛，歉疚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待会儿你离我远一点。

    有啊。陈葭清脆地回，还不少呢。

    陈葭弯腰进去，顺手把大衣脱下来搁在腿上。

    陈葭似懂非懂，停下薅毛的动作：还是不懂。

    她只会埋怨不公，连捍卫自己的勇气也没有，更别说与陈广白在一起的决然了。

    还没，再陪我去吃点？

    俞霭差点踩下刹车。

    哈哈哈！陈葭俏皮一笑，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俞霭～

    俞霭时不时瞥她一眼，见她眉眼弯弯，笑靥灿烂，十分喜欢小狗的样子。他问：你很喜欢宠物？

    陈葭摇摇头：不了。

    俞霭失笑，摆了下头：我连流浪猫狗不能随便喂养都不知道。

    每年春节，外务人员返乡，城市空了一半，马路畅通无阻，俞霭心情愈发舒爽。

    她的语调绵长，尾音似拉扯成爱。

    陈广白提早去北京了。

    俞霭两个字被她悠然念出来，好似盛夏，微风拂过炙热的街巷，梧桐叶发出簌簌的低吟，明晃光斑在他衣间忽闪，而她是一只带着薄翅的小生命，在巷子口，在树荫里，在光斑下，在他心尖，浮掠而过。

    俞霭尴尬一笑：我。

    陈葭准备着和俞霭去滑雪。

    他依旧聊着她喜欢的宠物的相关话题：你们小区有流浪猫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