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下）(2/3)

    有好几次沈竹都以为他们会撞上山壁或者那些遮天蔽日、盘根错节的大树。他只能颤抖地搂紧兄长的脖子，将一身性命都托付给这个在丛林里似乎完全释放出野性的怪物。

    “我收拾好了行礼，你看一看还有没有想带上的，我们今天要搬家了。”

    “那小竹是想大着肚子被别人当做怪物吗？”沈星河嗤嗤地笑了，亲昵地轻咬住弟弟的半只耳朵，切切低语：“或者想让人除掉我这个妖怪，恩？”

    参与这次探索的人全都没有回来，被吸干血的尸体却堆在一起被发现了，甚至还有之前几次遇害的人。

    第二天早晨，蒋梦里焦急地跑到沈家敲门，可和往常不同，那个总是温和浅笑的青年没有再来开门，笑着问一声：“蒋小姐，怎么了？”

    他腿一软，彻底瘫倒在披着人皮的怪物怀里，战战兢兢解释：“不是，不是，我就是习惯，习惯了。”

    他那样理所当然地安慰道：“蝙蝠就是这样交配的呀。你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妻子。我履行了抚养你长大的义务，你也要让我行使属于丈夫的权利。”

    他们抱的很紧，紧到沈竹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筋骨的蠕动，哧啦的撕裂声响起，沈星河背后伸展出一双巨大的蝙蝠翅膀，即使半展着也几乎横过整个厕所。

    他讨厌这个姿势，慌乱地伸手试图护住衣物，乞求着：“快放我下去，别这样，别扯我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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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竹。”沈星河的脸姝丽如旧，只是瞳孔变作澄黄，像两枚幽幽发着光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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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牙齿撕咬、双腿踢踹，甚至试图从空中跳下去。可是他被抱得太紧了，挣扎到脸上身上全是汗，手脚终于失去了力气，被轻易地用手帕绑牢。

    “这里…这里住的挺好的，我都习惯了，不想搬。”他略有惊恐地争辩道，试图从那双有力的臂膀里挣扎出来。

    自觉百依百顺的怪物静静打量了一下他，一边抹着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一边无奈叹息：“世上对你最好的不是哥哥吗？怎么总像哥哥欺负了你一样？”

    “那我们留下来吧，不用担心，如果谁伤害小竹，哥哥会把他们打跑的。”他像搂住一个娃娃一样，从腋下拖抱起自己的弟弟一圈一圈转着到了卧室。

    “不要！我，我和你走。”沈竹的脸上都是泪水，神情惶恐难安。

    他不容抗拒地把弟弟往洞穴最深最黑暗的地方拖拽，翅膀一缩，倒吊于岩壁上。

    整个小镇被一片愁云笼罩，受害者的身份一一确定，唯一被定性为失踪的只有沈家两位兄弟。

    “你别装了，你别装了好吗？你根本不是我的兄长！”沈竹疯了般反驳，“你就是个怪物，我只是怕死才顺从你玩这些无聊的扮演游戏！每一天，我每一天都害怕被你杀掉！我受够了！”

    他的手指伸到了沈竹的衣服底下，轻轻一扯活结，裹着肚子的布条就散落下来。一点点摩挲着微鼓的肚皮，沈星河的眼睛里闪过一点森寒的光，温声说：“而且孩子们也能吃的更丰富一些。”

    他们飞进了一处昏暗的洞穴内，筋骨延展的声响在足下响起，沈星河的双脚变成了指甲锋锐的爪子，轻松地甩脱短靴。

    沈竹被迫骑在怪物身上保持平衡，万幸脚下还有柔软的肉翼提供支撑点。

    像是为了炫技，沈星河飞的极快，翅膀一展几乎贴着枝干漂移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