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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自己究竟盯着宋芷昔看了多久，久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 洒落在他身上。

    她有些茫然，如实道：“不知道。”

    巫启抬手接住一缕光，那只手也曾握过剑，也曾修长匀称，如今只能裹着厚厚的绷带藏匿在黑暗里。

    那糕点可不是什么大路货，是只开在最繁华街道上老字号的招牌糕点。

    她是真不知道。

    被溪水浸湿的斗篷仍未干透，绷带也尚未来得及缠上去。

    他目光生了根般的定在宋芷昔脸上, 似虔诚似贪婪，像是要将她生生刻入脑海里，融入他奔流的血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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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又回到宋芷昔白玉无瑕的脸上，就着熹微晨光一圈一圈将绷带缠回身上。

    巫启的声音便在这时候响起：“有没有想过伤好之后要去哪里？”

    虽从未走出过这座山，宋芷昔也知道，此处必是个偏到不能再偏的山沟沟。

    宋芷昔已经开始习惯巫启将药搁置在桌上，就像她当初习惯一睁眼便看到巫启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芷昔竟从巫启的话中听出了落寂。

    宋芷昔脸上的疤已彻底淡化，再喝最后一副药便算是彻底好了。

    睡着的她更像是白玉雕琢而成的人儿。

    她二话不说端起药，一口喝到见底。

    如今既已缓过神来，宋芷昔便时不时思考此事的真实性。

    宋芷昔能明显感受到巫启的变化，他好像在刻意疏远自己，宋芷昔向来心大，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往深处去想。

    宋芷昔带着满头疑问号捻起一颗尝了尝，花香四溢，裹在最中间的馅料甚至还有些烫舌头。

    药在桌上，仍冒着热气，旁边还放着一碟宋芷昔昨日才提过的糕点。

    夜风吹散积云, 现出藏匿在其后的皓月，溶溶月光穿过那扇小小的窗, 落在宋芷昔玉一般的侧脸上, 美得像幅画。

    想着想着，宋芷昔上下眼皮打起了架，又像是有人分别在她眼皮上坠了数十块千斤重的沉水石, 总之，困得不像话。

    宋芷昔不由得去想，跑上这么一趟得消耗多少灵气？

    这是他近百年来头一次在阳光底下看到自己身体，比从月光下看更丑陋更不堪。

    接下来的日子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宋芷昔不再一睁眼就看到巫启。

    首先映入宋芷昔眼帘的依旧是那只缠满绷带的大手，手上端着一碗乌漆嘛黑的药，腥气扑鼻，宋芷昔却知道，它是甜的。

    巫启没燃灯，就这么怔怔望着熟睡的宋芷昔。

    巫启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唯恐惊扰画中人。

    他还记得那年功成，师父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零散几颗星孤零零缀在天幕上闪烁。

    也不知他如今正在做什么, 那些刻在她脑子里的记忆就像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

    “你可曾后悔将自己炼成万蛊之皿？”

    且不论她与玄青感情之深, 光是玄青甘心卖屁股这点就足矣令她觉匪夷所思。

    可宋芷昔没想到，许久不曾露面的巫启又一次出现在她醒来的那一刻。

    巫启回来的时候宋芷昔已经睡着了，依旧是向右侧着睡, 柔顺的发泼墨般铺满整张床。

    宋芷昔突然又想起了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