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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哒。咔哒。是乔羽在玩一把弹簧水果刀，刀刃弹出来，又塞回去，弹出来，又塞回去。

    是包巧克力的纸。

    喜欢这东西，爱这东西，让葛苇害怕，所以这么多年躲着走。她了解爱的威力，像龙卷风，摧枯拉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一切的气氛，都潮湿氤氲，湿哒哒一片化不开，像爱人的心。

    葛苇的手被顾晓池拉着，塞到她棉服右边的口袋里。她整个人背对银幕，右手还伸在顾晓池衬衫里、缠在顾晓池腰上。

    葛苇心里乱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都被放大，一楼观众咳嗽的声音，擤鼻涕的声音，舔冰棍的声音，跺脚的声音。

    电影的最后，乔羽扮演的女二，把那个叫小萱的女一杀了，用的就是此刻，她手里把玩的这把水果刀。这一天，她还用这把刀，给卧底警cha削苹果来着。

    刚才她一门心思跟顾晓池那啥，色令智昏的，根本没注意银幕上在放些什么。

    银幕上的乔羽，开始削苹果了。一刀一刀，削掉苹果皮，一刀一刀，把苹果切成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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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池没把这部电音看完。可葛苇当然看过。

    银幕上乔羽的眸子亮亮的，闪着魅惑的光，清纯的，冷淡的。诱人的，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所以谈恋爱的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葛苇的左手放下冰棍，伸过来。刚才那只手撑在台阶上，也沾了水气，湿湿的，润润的。

    银幕上的乔羽在对卧底警察说：“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到得不到你，就要毁掉你的程度。”

    葛苇心里一动。那是乔羽的声音。

    一刀一刀，割在葛苇的心上。

    “嗯。”顾晓池低声说：“喜欢你。”

    顾晓池摇摇头：“不重要。”

    葛苇的左手伸过来，想摸顾晓池的脸，却被顾晓池握住了。

    还有银幕上的人在说：“小萱是不是喜欢你？我想见一见她，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白天葛苇给的巧克力，顾晓池把纸都留了下来。

    木质老朽的台阶，染了一整天的雨气。表面的灰层被蹭掉以后，露出潮润润的内里来。坐在上面没一会儿，牛仔裤都被水气染湿了。

    顾晓池握着葛苇的手，往自己的棉服口袋里带，葛苇本来想问她要干嘛，摸到一个什么东西，闭嘴了。

    像是在给顾晓池一个拥抱。

    最后的结局，据她所见，就是要么伤人，要么自伤。

    可乔羽已经订婚了。

    “很喜欢。”顾晓池蹭蹭葛苇的头顶：“特别特别喜欢。”

    毁灭的欲望就是这样，一旦冒出来，要么伤人，要么自伤。

    这会儿听进去了，一听，就知道是乔羽的声音。

    葛苇颤抖着声音开口：“你有……多喜欢我？”

    葛苇说，或许她可以试一试谈恋爱。

    顾晓池下巴挺尖的，但没用力气，蹭在葛苇的头顶不疼，只是痒。

    “cao。”葛苇低声问：“顾晓池，你不会真的这么喜欢我吧？”

    那是一张纸，却像软软的塑料，表面光滑，手一捏，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顾晓池轻轻，把下巴放在葛苇头顶。

    顾晓池抿嘴。为什么要靠一场雨，来决定她和葛苇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