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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人的预感是有多么准确啊，甚至准确的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杂乱的哭声将我的神思打断。

    曲灵松没有劝我休息或者bi我吃饭，只是很配合的跟我打游戏，到下车时，我的双手已僵的连手机都拿不稳。

    突然来了好多人，将她从我身上拉开，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孩子，孩子别怕，爸爸在这里。”

    我不敢睁眼，告诉自己这是路过，只是路过。

    “竹子，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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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声音道：“愣着干什么啊，快去找医生啊。”

    眼里已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外婆隔着玻璃车窗的笑脸，没有牙齿的她，笑的那般慈祥，那分明只是昨日之事，为何转眼间，她与我阴阳两隔了呢？

    我拖着已经不知道是谁的身躯一寸寸往那个挂着白色灯笼的门口移动，眼泪在汹涌，可胸口了堵了一块巨石，让我无论如何也哭不出声。

    我说，“我们来玩游戏吧，你给我打辅助。”

    巨大的悲恸像鼓槌猛烈敲打我身上的每一寸地方，明明是夏天，可是吹来的风却像秋风，吹过巷子里的每一个花圈，发出孤寂的“莎莎”声。

    他捧住我脸，试图让我冷静下来，可我看的清楚，一滴泪水自他眼角滑落，像一块巨石砸向我心里。

    她真的去世了！

    出了火车站，我们坐上出租车，我闭上眼睛，一直跟自己说，我们要去医院，外婆在住院，我们要去医院，外婆在住院……

    曲灵松抱住我，触到他温暖的手臂，眼前的黑暗忽而散开，就看到他紧蹙的眉头，以及眼眸里掩饰不住的悲戚。

    那个说等到春暖花开就来看我的人，却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的身体已经麻木，感受不到疼痛，那些话，不知道她是在骂谁，我听不懂，我只知道，这具身体里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她只不过是生病对吧，过几天就能好起来？”

    这个时候有声音道：“这孩子，怕是傻了？这可怎么办呢？”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沉声道，“竹子，外婆生病了，我要带你去看她。”

    我茫然的四下张望，循着声音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但是谁，我想不起来，也不愿去想。

    整整一天一夜的路程，我不吃饭也不喝水，就一直在那里打游戏，我想，只要我不去想那件可怕的事，它就不会发生。

    他掏出手机，“好！”

    我恐惧极了，死死拖住他，拼命摇头，带着哭声，“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我恍惚中睁开双眼，攀住他伸过来的手，像藤蔓攀住柱石，狂跳的心撞的我眼前一阵阵泛黑，四肢百骸像是灌入水银一般，沉重的无论如何用力也抬不起半分。

    “竹子，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下来，外婆上了年纪，人老了都会离开我们去往另一个世界，这是天意。”

    我想，那一刹那的不祥预感一定是幻觉罢了，努力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没事，只不过想到马上能见到外婆，太激动了。”

    我的外婆，她去世了？

    不长的巷子里，两边摆满花圈，外婆家门口挂着一盏白纸糊的灯笼，我仰起头问他，“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只是在做梦是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门，有个人扑过来抱住我，狠狠垂打着我的背，一边哭一边控诉，“孽障啊，你这个孽障，你怎么才回来，你让临死的人带着遗憾和担忧离世，你怎么对得起拉扯你长大的人……”

    他眼神中的沉痛再也无法掩饰，扶着我一步一步朝那个噩梦走去。

    我喃喃问他，“外婆呢？我的外婆呢？”

    曲灵松咬紧牙关，点头，“对，过几天就能好起来。”

    他们说什么跟我有何相干，我只想见我的外婆，眼泪迷住视线，我想抬起手擦掉眼泪，但双手已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

    耳畔传来曲灵松沉痛的声音，“竹子，该下车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袭来，我的心蓦地里一阵抽搐，痛得我眼前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