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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宁嗯了声，没再多说，她也不吭声了，默默听着自己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脑袋被很轻地拍了拍，他嗓音低哑着轻笑出声，“先上去？”

    晏宁单手插在长裤兜里，只安静地听着那端透过电流传来的呼吸。须臾，他指尖很轻地敲着手机，还在等。

    老男人。

    程颂：“.....”

    他们这种人，枪林弹雨里生死过命，不需要说什么。可顾苏言不一样。他晏宁能过去，王则昊能过去，可顾苏言过不去。

    说着，他别有意味地补充，“这回，不用怕浪费了。”

    “......晏队。”那端终于开口。

    行吧。

    “撤了。”王则昊言简意赅，晏宁嗯了声，“平安。”

    他双手插兜，靠在车门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目光扫过晏宁身上的白色毛衣。

    程颂拿着大衣下车，正要说话，手腕倏地被他握住，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

    “嗯？”

    “得了，这磨磨唧唧地可真不像你顾副队的作风，跟个姑娘似的。”

    -

    小姑娘还靠在车门睡得安稳，晏宁低眸看了眼时间，好笑地把搭在她肩上的大衣往上提了些。手机震动时，他没在意地扫了眼，是顾苏言。他侧眸看了会儿小姑娘阖着的眉眼，抬脚下车。

    那端忽地传来熟悉的声音，王则昊没耐心地夺过手机，“一号说了，收网结束，队里有个大假，有什么话，到时再说。”

    “我就说顾苏言这小子半天闷不出一声屁来。”王则昊又说。

    “面，什么面都行。”程颂也没纠结这个。

    “小叔？”

    倏地，他低笑出声：“还挺记仇。”

    -

    晏宁本来也没真在意这个，听这话，反倒慵懒懒地看向她。程颂心虚地错开他的目光，他指腹一下一下地落在自己手腕上，很磨人。

    很多情景在脑中涌现，在军校的、在军区的、还有执行任务的。最后，只剩下受伤的。他不是没话跟顾苏言说，同样的也知道顾苏言心里的结是什么。

    程颂抿起唇角哦了声，也慢悠悠地看他眼，“我还以为你应该挺喜欢别人叫你叔叔的。”

    “倒是好养。”

    稍顿，他喉结滚动着，“活着回来。”

    暮色渐沉，程颂敲了敲车窗，下一秒，他侧身挪了些。

    “收到。”王则昊干脆利落。

    “......”程颂眨了眨眼，他笑着转移话题，“等会儿想吃什么？”

    只是他更清楚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

    程颂醒来时迷迷糊糊地，发觉左侧没人，下意识地想要下车。正要下车，转头看到车窗外男人的身影。

    他笑，“那种情况不默认，也没别的身份把一个醉酒的小姑娘带走。”

    她不想接话了，转眸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嘴角缓慢地上扬出很浅的弧度。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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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程颂思索着，补充，“还挺和蔼的。”

    微暮将至时，车子缓缓停下。

    晏宁瞥她眼，见小姑娘眸底困倦，好笑道：“先睡会儿，到了叫你。”

    接通时那端很吵，很快有人说了句什么，当即安静下来。

    “上去？”程颂诧异，这才发觉车子停的地方刚好是御鑫城小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