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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不语呼吸一滞，这一刹那间她想起很多——很多话。那些话她从小听到大，什么“你爸妈关系不好，是不是因为你太笨、太不懂事了？”，又什么“她妈好像早就在外面有人了，她爸也有成家的打算，她现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累赘......”，还有什么“你说，她爸会不会把她送去领养啊？”。

    关不语双肩一颤，她回过头，看着关剑。

    而她和关剑的每一次独处都没有好事发生，关不语对此印象深刻。

    “明天的时候再过来吧。”

    “关不语，我还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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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低下脑袋，准备慢慢溜进自己房间，可关剑却偏偏叫住了她：

    也正因如此，她的心中才生出一种痛痛的感觉。和姜聆羽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容易思念姜聆羽。这话她也给姜聆羽吐露过，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是这么想的。

    关不语抱着膝盖看向那扇门，明明就隔着这一扇门，关不语却觉得她和姜聆羽好遥远。

    啊，原来就我一个被抛下了啊。

    “关不语，我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如果我再婚了，你能理解我的吧。”

    关不语吸吸鼻涕显得很得意，她好像已经忘了刚才的心酸痛苦，现在她打算随便找个宾馆过一夜，要不干脆溜进方然然家算了？但方然然家的安保系统很强大，下次还是威胁她把自家密码告诉自己吧。

    这个点她们可能都已经睡下了，关不语并不想当那个擅自扰人清梦的麻烦家伙。

    “关不语。”

    姜聆羽有点无奈地笑着说：

    姜聆羽眨眨眼睛，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几缕发丝因此垂了下来，关不语的呼吸也因此停住。

    关不语叹了口气，她伸了个懒腰，往前走了几步。她把单元门打开以后，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门开。关不语回头，看见姜聆羽穿着自己曾经穿过的那件小熊睡衣，她显然是刚刚才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关不语刚才还在思念的姜聆羽就站在那里。

    哼哼，这也是一大进步嘛！

    “我已经跑到你家门口了。”

    这样的话，就算脆弱之际也能张开手臂迎接怀抱，这样的话，也可以呜呜地哭出声音，耳畔会有姜聆羽温柔的声音在安慰自己。

    她举起亮着屏幕的手机，聊天界面上是关不语刚刚发的两条：

    她站在门前，呜咽着喘气，想要按门铃的手停在了半空，她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姜聆羽发了条消息。

    而关不语会吃饱了爱，变得逐渐坚强。

    姜聆羽也有在好好想着自己睡觉吗？没有的话她会有点伤心，因为她有好好想着姜聆羽睡觉。

    可以的话，她不想离开姜聆羽。她希望一直待在她身边。

    消息发过去以后她就站在门前等起来，等呼吸渐渐平息下来以后关不语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冲动。而此刻疲惫席卷而上，她有点站不住了。

    “想哭哭，怎么办。”

    她坐在那，打着瞌睡，额头差点撞倒了膝盖上，有点清醒了的关不语揉了揉眼睛，再看看时间，其实也才过去十几分钟而已。

    关不语自言自语着站起来，她好好忍住了情绪，像个大人一样处理好了心情。

    最后还有那句，她自己对自己说的话，在那个夜晚，小小的关不语对自己一个人说：

    当关不语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姜聆羽家的门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跑过来的？她坐上公交车了吗？一切都像是本能一样，她想要逃跑，想要逃离关剑和过去，于是就一口气跑到了这里。似乎只有这里能够温暖地拥抱住她，不管时间有多晚，不管原因是什么。

    她已经好久没有直视过自己父亲的脸庞了，并不是没有机会，她只是不想去看他。想来今年他好像已经四十多岁了，皱纹如刀割显现在他脸庞，关不语这才迟迟意识到：他老了。

    这样的话，不管什么困难她都可以解决，因为好人说了，吃饱饭的话什么都能解决。

    要不还是偷偷回家吧，或者睡网吧也行，打扰人家总归是不好的，更何况这还是姜聆羽家。

    当年那个硬朗高大的男人，关不语抬头仰视时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无法抗衡的男人——他的背居然可以佝偻成这样，头发也都掺杂着灰白的颜色。

    关不语站在那，等着关剑的下一句话，可关剑似乎忘记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看着手里的烟，许久，他略沙哑的嗓音说道：

    姜聆羽、姜聆羽啊——她现在有在好好睡觉吗？

    于是关不语就坐到了旁边的楼梯上，门那边许久都没有任何声响，寂静的夜里偶尔驶过几辆车，车灯打亮街道，关不语打了个哆嗦，有点后悔自己出来前没多套上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