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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关不语现在反而更不希望看见关剑了——他在，也就意味着王美娟也在。

    这个小阁楼按理来说是于小敏平时住在店里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直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但此刻，不仅衣柜大开，衣服也被乱扔在床上、地上，化妆品则散落在桌面。

    “嗯，头发长了一点，但是不太一样, 你是不是去修剪过了？还有——还有指甲，我看看，指甲也长了不少，太长了，要短一点噢。而且，姜聆羽，你现在是不是化了淡妆？”

    她越想越生气，最后又一咬牙，伸出手拧着关不语耳朵说“你给我过来”，关不语一边吃痛一边跟她去了二楼的房间，姜聆羽本想关上门好好教训一下关不语的，可一进屋她就呆住了——关不语也是如此。

    “哼哼，这都是方大人教我的，好久不见面以后就得好好观察对方，这样才不会被人说‘不解风情’。怎么样，我眼神是不是很好！”

    这里乱成了一团，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到这是那个于小敏的房间。

    但此刻，那个于小敏却用一种拘谨的笑容面对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不说话的时候她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眼神总是瞟向窗外。而男人开口时，她则露出了一种刻意的客气，距离感很强，关不语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于小敏。

    对待小小孩似的语气，关不语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她说要去上厕所，出门以后又把耳机的音量调大。

    关不语突然拉开距离，她一头雾水地看着姜聆羽这么说，姜聆羽的脸于是更红了。这人怎么老是这样？她到底是真天然还是假腹黑？姜聆羽还在想这种事，那边的关不语就自己道出了真相：

    但她们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于小敏的异样已经持续好一阵子了。

    窗前一桌是个两人桌，男的她不认识，四十岁左右，有点微胖，胡子剃得倒是很干净。而对面那个——她实在是太熟悉了。黑色的长裙，有点认不出来的妆容，高跟鞋——这是那个于小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老板娘。

    “嗯？是有人啊。”

    “真的假的？”

    此情此景只是让她们再一次发现——于小敏现在的状态真的很糟糕。

    她是那种对音乐不怎么挑的人，有的听就行，所以现在放的也是方然然的歌单。

    回到此刻，关不语紧了紧耳机，她跟在王美娟后头——而王美娟则跟在关剑后面，他们穿梭在餐桌间，被领去了一个包厢。

    方然然品味高雅，大多数歌曲都是古典音乐，关不语虽然听不懂，但也觉得很不适合现在这个环境，她现在应该听听摇滚乐才对。

    饭吃得并不算愉快，一个包厢，三个人，三个没什么话说的人，只有王美娟在不停对关不语说：要不要尝尝这个？这个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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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事实之所以终于浮出了水面，还得从一周前说起。那个时候关不语就已经时常跟姜聆羽提起于小敏的情况，姜聆羽于是要她时刻盯紧于小敏。

    姜聆羽回头和关不语面面相觑，两人同时皱起了眉，脸上泛起一种深深的担忧。

    那天，关不语被关剑拽着出了门，说的是“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顿饭”。“一家人”这个词让关不语听着很不舒服，因为那其中还包括一个王美娟。

    “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听。”

    方然然于是又轻笑一声，说的话被风带走，又被耳朵很灵的关不语抓住：

    关不语越说越靠近，姜聆羽红起了脸, 她又拍打了一下关不语，很小声地说，关不语，这里有人。

    方然然喜欢的歌总是很静，关不语之前问过她是不是看书学习的时候才会听歌，方然然当时摘下耳机说：

    关剑偶尔也回外地出差，王美娟一直跟着他。他一回来王美娟也会回来，他一走，王美娟也就离开。

    “反的。”

    当时她们一起翘了课在唤江大桥上吹风，看着方然然若隐若现的嘴角，关不语怀疑地这么问。

    关剑订了一家餐厅，周末人很多，餐厅里十分嘈杂，关不语戴上了耳机，就算被关剑瞪了一眼她也没摘。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关不语一扭头，突然愣住。

    哪怕姜聆羽已经知道了这些，她面对于小敏的时候还是装作一无所知，好让于小敏不要再增添负担。

    姜聆羽咬咬牙，刚才的羞赧全然化作了生气，亏她还跟安萌学了化妆什么的，就为了今天站在关不语面前能让她印象深刻，可没成想关不语对此却根本毫无感想——方然然怎么就没教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