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赶走(剧情无肉)(3/5)

    燕词萱拆开。

    “母亲展信舒颜。那日从野外回来时,邢将军曾与女儿有约,葵儿思来想去,认为邢将军定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女儿知道母亲所做的一切皆是为葵儿打算,但女儿更想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万望母亲原谅葵儿的任性。葵儿会照顾好自己,母亲莫担忧。”

    读完信,燕词萱将它原样折好,放进袖中。

    也罢。女儿的倔强比起我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她举杯掩饰唇边苦笑,母女两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性子,燕词萱知道强求不得。

    “罢了,让唐古、唐今去寻着小姐,暗中保护,要快。”挑了两个最得力的护卫,燕词萱将茶泼到窗外,“该起程了,再不走,天黑前走不到驿站了。”

    一支低调的队伍已经趁着夜色从茕西府出来了,正在旷野中前进。一个骑在马上的少年扬鞭赶上领队,问他还有几天能到漠城。

    领队看了看少年过于白净精致的脸,“大约三四天吧。”

    那少年点了点头,又回到队伍里去了。

    自从那天下了雪,此后几日里雪更是没停过,纷纷扬扬,雪白盖过人间的一切,在茫茫雪被下,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

    “求求你了,给我娘多吃点东西吧,大夫说她要吃饱了才好得快呀。”一只脏兮兮的手抓住夏松梦的裙角。她一低头,又有几只小手捉住她的裙子,不是娘病了,就是爹病了。她为难地看了看几双满是祈求的眼睛,摇了摇头。

    她久居深宅,不事农桑,但也从人们的口中得知,今年的野火烧得邪门,明明堆放在外面的柴火无人靠近,竟也会凭空烧起来,不止一个村子有这怪事,这邪火在几个村子里流窜,烧起来可难扑灭,柴火粮食都烧没了,年景不好,人便被迫成了灾民。

    夏松梦问过军医,军医也是苦着脸摇头,他拉过夏松梦到一旁,“我跟你说,这漠城的粮食先前烧得厉害,现在更是剩不下多少啦!军营里原本吃饭的,现在也都改成喝粥了,这个冬天,苦着呢!”

    她望向府衙的方向,邢麓苔想到办法了吗?

    接下来的几日,夏松梦便一直都在营帐里不停地熬药、喂药,连同女性伤患的换药工作也包揽下来,每晚回到营帐中,都累得几乎抬不动腿。吃的是一日比一日稀了,夏松梦时常反省从前在侯府的锦衣玉食。那日见到的妇人和行军路上的妇人会结伴来找她,为了省水,她们都得一块沐浴,互相搓背。

    “夫人,你这几天瘦得厉害。”那粗嗓门的妇女叫做春花,她叫那行军路上的妇人做王姐。“王姐,你说是不是?”

    行军路上的煮饭妇人较为沉默,点了点头。夏松梦低头看了看,胸前横亘的骨头变得更明显了,薄薄的一层皮贴着骨头,确实是瘦了。

    “夫人,你说你都这么瘦了,将军看见了不得心疼坏了?我家那口子就是一点都见不得我瘦,他说女人结结实实才好看哩。”春花转过身,将背袒露在王姐面前。

    他会怎么想呢?夏松梦愣了一下,不,他连想都不会想。

    烧饭妇人开了口,“别整天你家那口子那口子的,都成亲多少年了还跟个大姑娘似的,家里有个男人是啥新鲜事啊?”

    春花嘿嘿一笑,“王姐轻点搓,皮都要让你搓掉了。”

    二月初一,北境仍是刺骨寒冷。

    邢麓苔从睡梦中醒来,外面天仍然黑着,看来没睡多久。他望着帐顶,帐顶是布的,留不下夏松梦的视线,也留不下他的视线,眼睛一挪开,帐顶了无痕迹。

    掌心湿淋淋的。又梦见她了。邢麓苔无法不想她,想起来无法不心痛。曾经有一天夜晚,他也是这样惊醒了,竟看见一个人倚靠着床沿握住他的手。月光倾泻下来,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薄薄的光辉,她的睡颜恬静美好,人无法抑制亲吻一朵纯洁的睡莲的冲动,他也是。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能忘记她,越是难忘,越是难原谅。斯人已逝,他永远也不知道她是否有过悔恨,黄泉下是否对自己有过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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