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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那只鹿做出奇怪的动作已经不能让他震惊，毕竟刚才还跳舞来着。可那张毛茸茸的鹿脸上，居然露出了不属于动物的表情。

    卢茸也呆住了，整只鹿僵在那里。

    “啊！”沈季泽一声大叫，从床上坐起了身。

    就在手指刚刚触及光点的同时，只觉得眼前大放光亮，身体犹如被某种力量吸了进去，接着瞬间黑暗。

    沈季泽已经魂飞天外，他想转开头，脖子僵硬得像焊死在了肩上。想拔腿跑，两脚却动都不动了。

    “小泽，怎么了？要起夜还是要喝水？”他站在相连的两间屋门口问。

    等到平静下来后，他才发现身旁不远处有一团奇怪的光。像座门那么高，由很多的光点汇成，明亮却不刺眼，缓慢地转动着。

    他是想吓一下沈季泽来着，毕竟这人太讨厌了，但也没想将人家吓哭。

    沈季泽跑得太快，他不得不四蹄拼命倒腾才勉强跟上，不过还好，那哭声一直给他指引着方向。

    卢茸怔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

    他飞快地摸自己胸口，摸脸，摸手脚，摸小鸡儿。

    “小泽，你这是怎么了？”

    可就在这时，沈季泽哇一声哭出了声。

    他在看见那只鹿终于像只动物般四蹄站好后醒过神，也终于感觉到心脏还在跳动，身体也还属于自己。

    他在心里打着拍子，边跳边紧盯着不远处的沈季泽，暗戳戳观察他的神情。

    财爷察觉到不对劲，拉亮电灯走到床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想看有没有生病发烧，结果摸到一手冰凉的汗湿。

    动作间像一阵风，一抹光影，一道闪电。

    沈季泽在那刹那瞳孔紧缩，全身血液似乎都凝滞住，停止了汩汩流动。

    跑了一阵，沈季泽发现那只鹿没有跟来，终于不再出声，停下奔跑，扶着一棵大树边喘气边四处看。喉咙干得像要裂开，胸口呼噜呼噜的像在扯风箱。

    鹿……鹿妖。

    ——它在笑，明显地在笑，嘴往上咧着，本来圆溜溜的眼睛也弯成了一道缝。

    他裂了。

    卢茸有点慌，慢慢往前挪，想凑近点，让他明白自己不咬人。

    第11章

    里间小屋传来拉灯绳的啪嗒声，财爷趿拉着拖鞋走出来。

    今晚已经玩得够久了，可以回去睡觉了。

    他看向四周，如水的月光下，自己躺在财爷家的那张床上，身下是篾席，肚子上还搭着毛巾被。

    他盯着那团光，小心翼翼地接近，伸出手指去戳那光团。

    看在卢茸眼里，就是他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自己。

    卢茸停下动作，继续用后蹄站立，两条腿还左右交叉着。再用两只前蹄托住下巴，微微歪头，对着沈季泽咧嘴一笑。

    卢茸见沈季泽还是一脸木然，便有些泄气地收起表情和动作，琢磨着是不是不玩了，再换个方向去找那光团。

    沈季泽爆发出平生潜力，边嚎哭边跑，眨眼就冲出去十几米，消失在一堆大树后面。

    还好，该在的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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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吓住？

    沈季泽愣愣地坐在床上没做声，情绪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中脱离。

    沈季泽泪眼模糊地望着那只鹿。因为哭声太洪亮，睡着的鸟儿都被炸起，在林子上空乱窜。

    他再也顾不上男儿有泪不轻弹之类时刻铭记的箴言，嚎啕着大哭起来，眼泪哗哗往外淌。

    可刚往前走了几小碎步，一直没动的沈季泽突然对着左边冲了出去。

    卢茸躺在身边睡得很香，打着猫一样的小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