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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岩也用同样小的声音道：“对，别叫醒他了，咱们直接走。”

    男孩儿整个人陷在毛巾被里，睡得很香，还打着小小的呼噜，跟只猫似的。

    卢茸醒来时，天已大亮，他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央，身边已经没了人。

    “刚才你还在睡觉，沈叔叔就来接小泽了，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你。”财爷手上拿着根青菜，追出厨房门说道。

    沈季泽侧头看窗外，没有做声。

    他猛地推开厨房门，财爷正在摘一篮子菜。

    “小泽，别叫醒他，免得等会哭啊闹啊。”财爷在门口低声说。

    “还没睡醒吗？出了镇子就上高速，那时候你在车上睡，到了机场再叫醒你。”沈岩从后视镜看侄子，以为他精神不好是闹瞌睡。

    小鹿盯着他，突然就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了舔，好像安慰似的。

    小鹿又点了下头。

    “谢谢你，鹿战士。”

    ……

    “哥哥，哥哥。”

    卢茸翻了个身，梦呓般咕噜了两句。

    “那你答应了吗？”沈季泽问。

    “爷爷，哥哥呢？”卢茸大声问。

    “爷爷，他们是怎么走的？”卢茸回过身时，大眼睛里已经有水光在闪动。

    沈季泽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大不了自己一个人来。

    一阵慌乱袭来，卢茸喊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光着脚就往外跑。

    四周静悄悄的，卢茸还躺在床侧酣睡，沈季泽替他扯了扯毛巾被，也开始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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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季泽靠在后座椅背上的脑袋，随着汽车轻轻摇晃。

    不管叔叔是不是敷衍他，寒假他是一定会来的。

    片刻后，看似睡着的卢茸睁开了眼，他盯着沈季泽的侧颜看了会儿，往前蠕动，轻轻躺到他怀里。

    他是要去给哥哥送行的，可自己睡得太死，竟然在他起床的时候没有醒。

    财爷一怔，无奈道：“是沈叔叔开的车。”

    “你又光着脚？鞋呢？快去把鞋先穿上。”

    出去的光团就悬浮在草坪不远处，沈季泽和小鹿告别后便钻了出来。

    他伸出手指很轻地按了按其中一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茸茸，我走了，寒假再来看你。”

    洗漱完，小叔拖着他的行李，站在院子里和财爷说话。沈季泽又回到卧室，在床边看着卢茸的睡颜。

    沈季泽这几天已经给卢茸做足了思想工作，每一天也都在道别、反复叮嘱。听财爷和小叔这样说，也就没有做声，动作很轻地起了床。

    沈岩终于察觉到侄子是舍不得离开这里，有些不可思议地笑道：“想再来龙潭山的话还不容易？等到放了寒假，叔叔再来带你来玩。那时候工程已经完工了，咱们就来这儿疗养。”

    他一骨碌爬起来，去看平常沈季泽放书包的位置，那儿已经空空的，黑色书包不见了。

    卢茸转身又去推淋浴间的门，木门砰然撞上灰墙又弹回来，摇晃着嘎嘎作响。

    一辆黑色越野行驶在龙潭山公路上，顺着盘道一圈圈向下开。

    他的视线没有焦距地落在车窗外，脸上也没有即将回家的喜悦，整个人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沈季泽坐在越野后座，恹恹地靠着椅背。他怀里抱着书包，身旁放着行李箱和财爷送的那袋腊肉。

    ……

    卢茸失魂落魄地站在淋浴间门口，心里伤心又懊恼。

    被沈岩推醒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瞧身旁的卢茸。

    卢茸细软的头发蓬在枕头上，沈季泽知道，他起床后又会像只小狮子。不过那发质太软，一会儿就会温顺地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