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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役摆手打断她, “你一个妇人, 不好好回家带娃娃你出来抢什么活计？走走走，别耽误老子干活！”

    孙大娘急了，“我听说, 城里也有招女人做活的, 差爷放心, 我有的是一把力气，男人能干的活, 我也能……”

    一大早, 孙大娘紧紧牵着孙女上街看告示。她不识字，只能听着守在告示旁的差役敲响锣鼓一行一行解释告示上的字。

    街上几声混乱的吼叫就在身后响起，孙大娘一下惊醒，眼看孙女先她一步就要往娼馆门口跑，她猛然将人拽了回来。

    “城东的敬文馆招人了, 读书认字写字漂亮的都可以去。工钱日结，每抄一本书……”

    那一篮子豆腐摔在地上全都烂了，小姑娘惊得花容失色，啊一声哭叫起来。

    孙大娘为难地看她一眼, 忽然看见告示下边有块大石头，忙蹲下去吃力抱起来，“差爷您看, 我力气不小，我也能干活的！”

    小孙女还在呜呜地哭，孙大娘抱着孙女的手微微发颤。

    见孙女点头，孙大娘心里刀割似的，牵着孙女的手糊里糊涂就要往那儿走。

    第71章 观音转世

    差役打量她两眼，见是个四五十岁、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懒懒道：“没有，走吧！”

    小孙女捂着肚子，期盼地看着那道门。

    孙大娘恍惚低头，看着小孙女清秀白皙的小脸，“妞妞，你看那门，进去里边就有饭吃。”

    孙大娘听了半晌，越听越着急，等到最后也没听到她期望的，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位差爷, 有没有我也能去干的活？”

    赵氏家仆立刻道：“军爷，这小贱人辱骂士族，该抓起来杖打三十！”

    “城南要建纺织厂，招工人五十名……”

    “奶奶，我好饿。”

    孙大娘：“你愿不愿去？”

    赵氏家仆忽觉不对，这些兵卒看着他们的眼神怎么如此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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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梧桐巷废宅推倒，招劳力三十人……”

    不等他们辩解，这些人就统统被抓起来捆住送去了衙门。

    不料小姑娘看见那些兵卒，却是眼睛一亮，立刻爬起来往兵卒身后躲，一边躲一边道：“是他们，他们要将我捉了去，还摔了我的豆腐！”

    然而并没有人看她，因为已经有好几个汉子争着抢着去做活，那差役便忙着带人去了，街上熙熙攘攘，却并没有在意她们这对祖孙。

    这差役说话太凶, 小女孩被吓得哭了起来, 瘦弱的小手不住抓紧了奶奶的袖子。

    要是家里有男人，谁会这把年纪跑到大街上来找活做？她丈夫儿子和儿媳都死在战乱里……再找不到活干，难道要带着孙女饿死吗？

    “你们干甚！凭什么抓我们！”

    赵四尚没反应过来，他身后的家仆听见这平民敢诅咒自家大人，当即怒了，一把将小姑娘推倒在地。

    街上顿时乱了起来，赵家家仆正要将小姑娘抓起来，人群里忽然冲出来一队身着红衣、胸前印了一个“唐”字的兵卒，“怎么回事？谁在闹事！”

    “你个小贱人说什么！”

    孙大娘一阵绝望，恍恍惚惚间，她看到远处巷子里有一户人家门前挂了一段粉绸，那是娼馆，女子进了那门，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可……至少能有口饭吃。

    小孙女懵懂地仰头看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