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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曜松了口气，收了玄光。“你又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说着用拇指指腹轻柔的为他把眼角挂着的泪擦掉。

    山下洪水肆虐把地面荡平，整个人间都是一片汪洋，人们随着波涛被洪水打着漩涡冲走，无数人都在哭喊祈求，红了眼的野兽凫水去吃人，一口就把一个妇女的胳膊咬掉，鲜血喷洒出来，身下水顷刻染红，那女人瞪大双眼，打湿的黑发紧贴着，惊恐永远定格在了脸上。

    认命了。

    那黑影的动作极快，就像一条影子，“刷刷”的在墙壁上移动。

    江渝惊觉自己又哭了，胸口依旧堵的难受，但毫不影响他骂街，暴躁道：“卧槽！还有完没完了！”

    白曜道：“附了怨气的傀儡。”

    白曜只挪了一步又猛的停下，回头看了眼身后江渝，突然放弃了，收回脚站在了原地。

    医院这种地方，不干净的东西最多，这些玩意儿他可不愿意招惹。

    但这东西，不该出现在此处。

    白曜蹙起眉头：“你这次又梦到什么了？”

    他和白曜同时朝角落看去。一道黑影在洁白墙上一闪而过。

    江渝：“……”都快忘了自己之前跟医院老阿姨们侃的玩笑。

    “咳咳……那什么。”他脚底抹油。“我先去看琦琦。”

    江渝眼前一空，就见他风衣猎猎，闪身追了过去。

    江渝跟过来。“怎么不追了？”

    “小渝，小渝——醒醒。”白曜指尖凝着一簇幽蓝光，照在他脸上，有些刺眼，江渝刚睁开一条缝就被灼的流泪，抬手挡了挡。“什么东西？”

    刚抬起脚，晦涩的味道窜入鼻息。

    一转眼，他又看到了赤地千里，河床干裂成深渊，寸草不生，瘟疫在人群中肆意横行，地上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人，躺在地上，垂垂等死，那些能动的，捡拾路边死去同类的尸体，迫不及待把半腐的肉塞入口中，吞咽着。

    “没想到你那么早就主动了，还让我追的那么辛苦。”在他大腿上捏了捏。“你说，让我怎么惩罚你？”

    就像是高清镜头缓慢被拉近一般，景致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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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把我迷住能不能来个喜剧！要不然做个春梦也行，一个个的孟姜女吗！”对着空气愤愤骂了句。“神经病。”

    干旱，水患，饥饿，疾病……尸横遍野。他看到人们跪在地上，绝望，咒骂，祈求，怨恨，人间充斥满七情六欲，撕心裂肺……

    白曜挑眉，关系没确定之前，他可没堂而皇之在医院出柜，看向江渝。

    “这种东西还用不着我动手。”

    不知道下落了多久，脚尖触碰到实地，慢慢站稳。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座雾气缭绕的山巅上，四周全是白雾，低头俯视下方万里浮云，目光竟能穿过云海。

    白曜无所谓的扯起嘴角，凑近他问：“那又怎么了，嗯？老板夫人。”

    上次乘黄的时候他哭了，这次又哭了，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哭鼻子像什么话。

    医院的确容易聚集怨灵，毕竟能抬到医院以后又死了的人大多都不是好死。

    白曜道：“没必要。”

    白曜低头拿起驾驶台上的墨镜戴上，漆黑瞳仁在雪白眼眶中动了下，露在外边那半边脸线条紧紧绷着，像刀劈一样冷硬。

    江渝没见过地狱，但料想也不过如此罢了。

    江渝刚要躲。

    他胡乱抹了把眼泪。“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做些乱七八糟的梦，之前梦到鬼吃鬼，这次又梦到我站在山颠看人间疾苦。”往窗外看了眼，原来医院已经到了，一边解了安全带，一边埋怨。“都怪石峰，讲那些乱七八糟的神话故事。你说那么高的山，这得多好的眼神才能看到山下。”

    白曜揽过他的腰，不安分的在一侧捏了下。“走吧，去看湘琦。”

    呦～江渝心想，架子还挺大，对工作都敢挑挑拣拣了。

    江渝扒拉了两下，没扒拉掉，看着上方透红光的摄像头道：“你注意场合，大庭广众的。”

    江渝下意识蹦回去，缩在他身后探头问：“那是什么？”

    医院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正是凌晨四点，走廊里还是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去换药的护士，见到两个人走过不免多看两眼。走过去后，一个对另一个压低声音道：“这就是老板跟老板夫人。”

    江渝看着这些场景，由衷觉得悲哀凄楚，心底蔓延出荒凉无助将整个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