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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刚才被树上掉下来的虫子吓到了，才跑了几步路，谁知道惊了御驾，还请陛下恕奴婢之罪。”

    “诺。”宫女如释重负，赶紧退下了。

    “曹美人有陛下眷顾，还有宫女宦臣伺候，当不寂寞。但陛下不会钟情与她，她也不能与家人时常见面。”

    “谁让你过来的。”苏密不满她的出现。

    “倒是个不怕热的。来了这么些日子，你觉得未央宫如何？”

    “厄宛将军出身红尘之地，自然精通音律和舞蹈。当了这么多年将军，还是从不忘本，这才是难得。”苏密的大姐的驸马说。

    “天下美景，皆集于此。天下宝物，也集于此。”

    “花无百日红，更何况人。罢了，”苏密示意远处的宦臣，对他说，“去承庆殿。”

    “曲有误，周郎顾。厄宛兄弟的耳朵实在是灵。”裴若愚说。

    “噢？”苏密说。

    “陛下，来一份白粥就好。”苏昆仑说。

    突然，胡姬有几个动作停滞，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复刚才的流畅。一个熟练的舞姬，不应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她赶紧跪下，说道：“奴婢失仪，请陛下和皇后恕罪。”

    “禀陛下，这不是舞姬的错。”厄宛说。

    宴会的助兴节目是冬丝安排的，尤其是最后出场的角色舞姬，她演出的舞蹈是冬丝选的曲目并进行了重新编排。舞姬来自西域，双目湛蓝，皮肤白皙，腰肢曼妙，头上则是微卷的棕发。

    “曹美人？她是生病了还是做噩梦了？”

    “会，也不会。”

    陪皇帝吃饭，苏昆仑也感到有些不太自在。苏密看重自己，他明白，没有那个臣子不想得到君王的赏识。但这份幸运落在一个少年的身上，他仍然觉得有些怪异。也许自己只是太紧张了。

    “这我倒是忘了。”

    和平常一样，苏昆仑陪在苏密身边，护卫安全。未央宫层层守卫，一般说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苏密正打算带着苏昆仑到上林苑游玩赏花，半路却遇到一个跑得火急火燎的宫女，差点撞到苏昆仑。

    第6章 曲误

    胡姬头顶绛纱头饰，上身只着窄衣，露出纤细双臂和腰肢，下身穿着小裙，从大腿白到赤脚。衣裙之下皆有流苏垂饰，随胡姬舞步而动，光彩照人。舞姬身体柔韧，随着音乐坐着各种高难度又漂亮的舞蹈，连裴惠也惊叹冬丝选人的眼光。

    “之前滇国进贡，这是陛下特意赏赐给妾身的。”

    清凉台是未央宫内一处供皇帝和后妃饮宴的地方，皇帝偶尔也会在此宴请群臣。清凉台正殿的四周摆着盛放冰块的铜瓮，宫女宦人在后面扇凉，炎夏也能骤然变凉秋。

    “臣喜欢夏天。”苏昆仑回答。

    苏密到了凉亭，命宫女给他们倒上凉水解渴。苏密看着百花凋零，眼前已是初夏之景，不禁感叹春光易老。苏密说：“花无百日红，不及时观赏便只能等下一个春天了。昆仑，你以为呢？”

    “奴婢的主子是承庆殿的曹美人。”宫女说。

    按照惯例，在这样的君臣之宴，皇帝只带皇后一个人陪伴出席。冬丝虽是裴才人，但也和近身宫女们随侍皇后左右，倒也不算逾矩。宾客们无非是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按次列坐。

    “要放点糖吗？”

    “怎讲？”

    “你不该是那种说客套话的人。曹美人思念家人，你觉得她会寂寞吗？”

    苏昆仑护卫在苏密身边，虽然站得不算近，但也看着胡姬之舞。他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为舞姬一再鼓掌。若是在别的场合，说不定他会不断给舞台扔去一朵朵鲜花。苏昆仑见过厄宛和巴曼努的舞蹈，却还是被这位胡姬折服。

    “你还真是喜欢这把扇子。”

    “不用了。”

    “一点小事，陛下喜欢就好。”裴惠说着，随意扇着手中的白孔雀羽扇，几根额发随风飘动。

    “不是舞姬跳错，是乐人弹错，舞姬一时来不及反应。此女从小习舞，醉心于舞蹈，一旦起跳，眼里除了舞蹈便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实在是一种难得的忘我境界。”厄宛解释。

    “还是惠儿想得周到，我最怕热了。”苏密感受镂空木屏风背后飘来的凉气，感觉身心俱静。

    “去吧。”

    “陛下日理万机，何须记得这些小事，妾身记得就好了。”

    “曹美人思念娘家的亲人，命奴婢跟掖庭局禀明情况，安排家人入宫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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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掖庭局走那么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