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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恕用尽最后的力气交代了几句遗言，半睁着眼睛失去了呼吸。苏昆仑看着床上的血，房间四处的血。即使看惯了刀光剑影，这时候，一股清晰的恐惧蔓延在苏昆仑的全身，几乎让他浑身冰凉。

    “我果然是个福薄之人，我的姐姐早夭，我的娘也死了，她们在天上寂寞，所以我也要去了……”

    “边疆虽然太平，但偶有蛮族骚扰，臣请求到西北大漠镇守边关。”

    苏密收到前线的奏折，苏昆仑已经到边境的城市驻扎。两国边境的居民互通贸易，十分和谐。没有战争，苏昆仑自然是以守城为己任。西北风沙大，苏密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我不要……”裴恕说。

    “说。”

    “梅香不就是一个丫头吗？之前也没听说过你父亲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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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总是喜欢在女人死后假装深情，毕竟死人不会活过来，嘴上说两句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裴恕疼了大半天，但产婆说孩子脚向下，而脚一点都没有出来。裴恕的碎发全被汗水贴在头上，她的表情十分痛苦。苏昆仑见状，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很痛。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要好起来，陪着我走完一辈子。”

    “裴府从不缺年轻貌美的妾侍，更何况，外面也不缺鸣雁楼之类的地方，多少纨绔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裴恕的死，到底和陛下有没有关系？”

    “我喜欢你，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男人。”

    “裴相国今天告假没来上朝，裴家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苏密问裴惠。

    “你不是怀疑她，你是怀疑我在指示她，对吗？我不是那种人，惠儿也不是那种人。”

    “饶恕，既是绕过自己，也是绕过别人。这段日子我很高兴，我知足了。我本就不该奢望不属于我的东西。哥哥，你放过你自己，放过那个人。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要……”

    “裴恕难产去世之后，她的慈母梅香一病不起，昨天也去了。家父多半是在为此事伤心。”裴惠说。

    “不，你要好好的。产婆，快，把死胎弄出去！”

    “请陛下成全。”

    ×××

    “昆仑现在已经在边境的关塞驻守。惠儿，你说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

    “谁知道呢。不过，梅香从小在我父亲身边服侍，也许真有一段少年难忘的感情。”

    “陛下，臣斗胆问一件事……”苏昆仑穿着朴素，整个人也无精打采。

    “你还真是大胆。你们是我亲自赐婚的，我有什么理由非要害一个女人？非要害一个没出世的孩子？”

    “也对，裴相国当年可是长安城的风流公子。他和先帝的二皇子是自幼相识的好朋友，都留下不少风流趣事，我看他们半斤八两。”

    “我和孩子都没有福气，不能继续和你当一家人。但我还是很高兴，嫁给我之后的日子，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真的，谢谢你。”

    “所以后来忘了？”

    “陛下保证得了自己，能保证你的皇后吗？虽然她是裴恕的亲姐姐，但我听说她一直不喜欢这个妹妹。”

    “陛下，臣有一个请求。”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裴恕的孩子还是没能出来，产婆说：“胎儿已经是死胎，现在要用热水烫过的长剪刀伸进去把死胎剪碎，然后取出来。不然的话，恐怕连少夫人……”

    “你在说什么傻话。”

    “蕊儿，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你要好好的。”

    苏密看着他，心里也不是滋味。苏昆仑以前站在宣室殿中，从来不会是这幅样子。苏密说道：“你说。”

    第23章 难忘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你怀疑我杀了她，那你怎么不留在我身边找机会杀了我？来，你来，你现在就能一剑刺死我，我会让皇后证明我是因病去世。”

    “不必了，我知道自己命该如此。哥哥，我并不是一无所知，有些事情我也听说了。但是，当臣子的不能怨恨君王，对吧？”

    “蕊儿，你打起精神，我们还要一生一世，你忘了吗？”苏昆仑的热泪滴在裴恕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