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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时，顾余安发觉了他情绪的低沉，还未出声，便被他打断：“姬某去换身衣裳，顾兄还请自便。”

    “都是先前未处理的。”姬慕清摆摆手，不再多谈。片刻后，他转身提过段彦手中的酒壶，抬高了些，晃给顾余安瞧，“这是南衙特酿的酒，带回来给顾兄尝尝。”

    “余安哥哥，这我能喝吗？”容云飞本打算去姬怀远那做功课，但路过此处就被漫卷的写满诗词的白纱吸引了目光，然后又闻到了一股沁人酒香。

    顾余安见此登时停了笔，“将军有心了。”他致礼后接过，当场揭了壶盖，“闻着还挺香，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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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慕清微点头，“顾兄好雅致。”前阵子顾余安受他所托夙兴夜寐写了许多文章，这几日事情完成了才得以放松下来。此刻，他正琢磨着如何言谢，对面又再次开口。

    “好——”容云飞心满意足地接过，只小抿了一口，就呛出了泪，“好辣。”

    姬慕清笑了笑，介绍道：“军中夜里取暖喝的，不比陈酿美酒。”

    朝阳和暖，清风拂过亭边水潭泛起波纹。他正执笔蘸墨，见姬慕清垂首路过，便轻声叫住：“将军？”

    他以往行军几日不眠都精神得很，但通宵处理公务却是少有，就是前世摄政掌权，最忙时也会在中途休息半个时辰。

    姬慕清蓦地抬首，待瞧清人后才扬起笑容，问：“顾兄这是在做什么？”

    “将军没睡好吧。”见他面色有些憔悴，顾余安语带关切地说：“顾某瞧您眼下一片青黑。”

    顾余安不禁笑出声，说：“看着啊，好酒应该这样酣畅淋漓地喝。”随之，他一把抽走孩子手中的酒壶，仰头高饮，让香醇的甘酿攸然入喉。

    “多日只做文章，诗词歌赋都快落下了。顾某手痒，又想玩个花样，便借了些多余的白布。”顾余安说着回以微笑。

    “……好，将军慢走。”

    目送人离去后，顾余安也不再多想，回身再次提笔。

    “怎么了？”云霓裳不明所以，紧跟上她，须臾后，便见一座凌于水潭的乘凉小亭中，一风流俊美的青年男子正逗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顾余安见他垫着脚尖眼巴巴地看自己，提着酒忽高忽低，捉弄了一会才同意：“这酒烈，只准一口。”

    潭边绿柳已经初显夏意，而今日起早的人似乎还不止一个。不久后，远处飘着花雨的小道上款款行来两位娉婷少女，美得各有千秋。

    “顾某其实不挑嘴。”顾余安说着又深嗅一口酒香。

    要不是之后打算再赶去漠烟关，他倒也不用这么拼。思及此，姬慕清盯着衣裳上不小心染上的茶渍，又没忍住轻叹了声。

    “姐姐教训的是。”姬沐熙应得极快。说话间，她注意到前面有人，便加快了步子。

    看模样顾余安是满意的，姬慕清刚想再言其它，便突感脑袋昏沉了许多。

    “多说了一字。”姬慕清回过神来。随之他见顾余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便直接言明：“压根没睡。”

    听得身后丫鬟传来嬉笑声，云霓裳无奈着轻点她的额头，“在我一人跟前嘴贫便罢了，在外可不能没轻没重。”

    顾余安瞠目微讶：“将军这样忙碌？”

    姬沐熙瞧着身边略施粉黛、步履轻盈的倾城佳人，嘴角漾着笑道：“云姐姐何必亲自来，招呼一声，我便把人绑了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