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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花四散,发丝凌乱随舞。姬慕清的速度极快,刚落地便揪住萧北辰的衣领,贴上他的背,拿半截竹枝的尖端抵上喉咙,“别动。”

    良久后,人已经行至温池深处静静赏那从峭壁淌下的潺潺水流,姬慕清才回过劲来。他缓缓合扇,裹了外衫扔到一旁,才脱了鞋袜,甩着手中竹枝赴佳人邀约。

    周身的温暖忽然就散了。姬慕清茫然睁眼,想着落空的吻,不自觉舔了舔干涩的唇。“怎么走了?”他边说着边跟上萧北辰,见人信步行至池边,折下两根墨色竹枝,反身抛了根给他。

    “长剑”转瞬变成“短刃”。姬慕清后撤了几步,茫然瞧着手中半截竹枝,又忽地有了兴味,“殿下来真的啊。”

    “本将军这些年为国殚精竭虑,还能指出错处。”姬慕清听此一急,忿忿道。

    温池中的水雾极浓,置身其中没过一会,羽睫上便沾染了朦胧的湿气。姬慕清寻了半天也不见人,正要叫唤便发觉左手边有只影微动,紧接着便有“利剑”破空逼近他的面门。

    姬慕清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萧北辰已褪去外衣,赤足涉入温池。漫天水帘很快浇湿了他的长袍,勾勒出清隽修长的身姿。见姬慕清久不上前,他略微侧首,唇角徐徐勾起一点耐人寻味的弧度。

    姬慕清与人对上时多用眼预判对手行动。萧北辰耳力胜于他许多,便多用耳注意周围细末。但此时两人皆身于温池中,水势浩浩荡荡,一时不知谁受的影响更大。

    在姬慕清灼热的注视下,萧北辰还是没忍住嘴角笑意。他抬手钳住姬慕清的下颌,倾身凑到人嘴边。见姬慕清缓缓阖眸,他在将即时又笑着闪身。

    若是在白日,此处的清泉与春晖能衬托出他的翩翩遗世。而如今夜黑月缺,只剩红尘中的灯火在他如玉侧颜镀上光华。那记忆中高高在上的贵人沾染了人烟,便不见清风霁月,而是只此一顾就惊艳众生。

    萧北辰但笑不语表示默认。

    入眼是从未见识的风光,姬慕清对此既陌生又熟悉。他懵头左顾右盼,紧张地藏匿着自己被勾出的心思。

    旁观来看,两人难分伯仲。但瞧姬慕清的满目笑意,是享受的意思。

    “那殿下可得小心了。”姬慕清勾起唇角,将“短刃”插于腰间,随即便赤拳迎了上去。

    萧北辰叹了叹,猝然一个倾身直击。而姬慕清好像玩够了,便轻巧地向前一跃,在他头顶打了个转翻了过去。

    “我许久未同你比试了。”

    “没有错处。”萧北辰从身后环上他的腰,在他耳边细细抚慰,“是我的清清太优秀了。”

    相比执剑相接,姬慕清更擅于空手贴身近战。但萧北辰显然是了解这一点的,故每每姬慕清在被迎击时将要卸了自己的武器,他便改为退守,化险为夷。

    姬慕清悄悄偏了偏头,见萧北辰直盯着面前浮着烟云的温泉,各色灯火透过重叠水帘也都尽数映到了他的眼底。然景色虽美,那余光却满满都是怀中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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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北辰能感觉到那竹尖几乎贴上他的皮肉,似乎再近分毫便能刺出血珠。他笑了笑,缴械投降:“清清厉害,本殿认输了。”

    他侧转刚避开,余光又见竹影挑来。

    “你故意的吧。”姬慕清一抹脸上水珠,还未寻得良机化被动为主动,便被萧北辰的突然发力劈断了手中竹枝,连同枝上最后片叶被打落在池中。

    语毕,两人皆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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