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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和王宫怎能相提并论。”苏澜的语气逐渐尖锐,“军队里的士兵多好养活,但宫里啊连打杂的房舍都是……”
见人终于缄口不言,姬慕清也被消磨掉了耐性。他漠然道:“本将军还有军务在身,劳烦苏姨快些教。”
姬慕清笑了笑,诚恳地道:“这不是还有苏姨您吗?”
“说另一件事吧。”萧北辰复开言。
萧北辰抬手打断他,问:“只替自己?”
萧北辰笑了笑,摇头道:“我晓得,不过是许久未听这个姓氏。”他倏尔一顿,缓缓垂眸,“也许久未去宗祠祭拜了。”此话说完便是良久的沉默。
“奴婢如今坐个马车都不舒服,没剩多少日子,帮不了您太久。”苏澜长叹了一声,捏着眉心说,“而且等太子继位,未必还叫奴婢打理。”
顿了好一会儿,萧北辰才悠悠叹道:“确是不一样了。”
“无妨,由他们搞吧。”虽知这些必是宁王一党环环相扣的计划,但萧北辰不觉该从现在便进行阻碍,毕竟从结果来看,他们办了件好事。
“宋正修。”
他顿了顿,眼瞅着苏澜还想再辩驳,便凉了半分口吻先道:“但没有他们离开安乐窝去上阵拼杀,哪有当下宫里的金玉屋啊。”
萧明轩自小在母妃不受宠的压力下,万事都敬小慎微。待及冠后出宫建府,便养了一群食客出谋划策。纠人错处散布谣言没成功几次,自己却愈发没什么主意,也鲜少入宫单单面见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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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姨。”姬慕清没忍住打断她。他强扬起笑容说:“如今军中挺多新兵从前都是锦绣堆里的少爷。”
这人的履历倒没什么特别,萧北辰换了思绪,沉吟道:“槐州的名门望族……”
被萧天泽指派来做教养姑姑的苏澜见他完全没打起神采,便语重心长地道:“如今后宫虽只有一位嫔妃,但也有宫女太监分配到各空置的寝宫,这些人上上下下足有万余。将来添了新宠,要管理的人数更是多。”
“是,宋正修恢复良籍后便不见了踪迹,至今再没回过槐州。他的父亲两年前去世了,还是那个大户人家念旧情安排了几个人送的葬。”莫羽回。
苏澜轻哼了声,凉凉地说:“奴婢教不得,姬少爷可是从小就不好学。”
“……”果然最后还是要不欢而散。姬慕清拍了拍衣袖的褶皱,准备起身扬长而去,正见姬沐熙好好弄了妆发款款行来。
“江南可有消息?”萧北辰回了回心神,问了其它事。
“苏姨其实不用担心,本将军在南衙也是管理万号人的。”姬慕清换了法子应对。今后他应该还在朝殿上做将军,后宫多半找他人代理,但这会自是不能言明这些的。
莫羽听此略微正色,压低了声道:“手下已确定是白州那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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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人查到他的祖辈在槐州,出身奴籍,父亲是当地名门望族的管家。十多年前他靠自己卖字画赚的钱替自己赎了身。”
莫羽肃穆,“主子要先听哪一边的?”
“那家姓楚。”莫羽补充。随后他见萧北辰瞳孔猛得一缩,忙辩白说:“主子,君后虽也姓楚,却是鹿城人。”
“姬少爷!”猝然身边传来高声叫唤,他转瞬清醒。
午后的天气有熹微沉闷,层叠树枝间有初蝉幽咽。姬慕清盯着案桌上一大摞宫中吃穿用度和宫人编制的册籍,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