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少年心事不可说下（厝奚）(2/3)

    原本想做他徒弟的人多的是，但戈木匠总觉得他们都不够仔细，不够耐心，学不到他的手艺，反而会坏了名声。

    戈木匠老婆死的早，女儿远嫁，如今孤身一人，身体也日况渐下，便想找个徒弟养老。

    鼻血如流水一般往下流，染湿衣襟，厝奚盯着被踩扁成几块的窝头，眼前阵阵发黑。

    厝厝奚

    耳边响起少女的呼唤声，像是一股风吹散了粘稠的空气。

    哈

    跟捉小鸡似的，麻子少年一把揪住厝奚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众人，麻子脸的跟班们跌坐在地上，过了几息才连滚带爬地四散奔逃，颤抖着尖叫：妖，妖怪杀人了！杀人了啊！！！救命啊！

    所以哥哥我早些时候，去尝了尝滋味，可惜了，也没想象的那么好。

    厝奚抱着窝头，愣愣地看着他。

    厝奚！！！

    臭杂种，从哪里偷的窝头？想孝敬你那个疯子娘？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觉得腹部一痛。

    麻子脸倒在地上，因为惊恐而缩小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厝奚，他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声。

    厝溪是远街头那个疯女人的孩子，长了张西戌人的脸，跟只小动物似的摸爬打滚自己长这么大。

    耳边又传来早上听过的呼唤声，厝奚揉了揉耳朵，朝戈木匠鞠了个躬，便抱着纸包往回跑。

    他要告诉娘亲这个好消息！他有本事养家了，娘亲可以吃饱饭，可以好好养病了！

    青年捂住了眼睛，站在原地发出短促的笑声，直到被暗色掩埋。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麻子脸，心里突然涌起了巨大的恐慌。

    厝！

    身后是熟悉又厌恶的声音，洋洋得意又不怀好意的语调：哦～我懂了，是又偷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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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子脸笑嘻嘻地道：不过如此我也算你半个爹了，来叫声爹听听。

    小小的少年如风一般奔跑在街道上，下一刻便被突然伸出来的一条腿绊倒，狠狠地摔了出去，怀中的窝头也掉落在四周。

    少年的身量渐渐发生变化，幼儿的稚嫩褪去，最终变成了腰长肩宽的青年模样。

    厝奚看着倒在地上的麻子脸，转身往街尾走去。

    戈木匠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很好，厝溪跟着他一定会青出于蓝，也一定会好好侍奉他。

    小畜生，跑这么快干什么？

    他的表情冷漠，每走一步，污血从手心滴落，像是伴他而生的血花。

    厝奚看到一只脚踩上跌落在路边的窝头，用力碾了几下，然后踢到他面前。

    厝奚撑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嫣红的血花在地面绽开，疼痛感迟一步席卷全身。

    麻子脸迟钝地低头去看，只见肚子上通了个大洞，肠肚正往外跑。

    厝奚睫毛微颤，睁开眼睛

    你是个机灵好学的孩子，跟着我学做工，今后便有了安身的本领。

    那股血终于挂不住，突然就涌进了眼眶里，染的一只眼通红。

    我伤手之前，方圆城镇的人家都排着队等我做活，以后我把这些巧活大活教给你你认我做师傅，给我养老，成不成？

    藻绿色的眼珠被蒙了一层红，看起来格外渗人，麻子脸下意识地松开手，反应过来后他有些恼羞成怒，扬起手朝厝奚扇去。

    明明还是晌午，可街上无人，门窗紧闭，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在这座空城。

    无尽的黑暗从四周朝他蔓延，厝奚停在一片烧焦的废墟前，倒塌的土墙下压着一片衣角，是早上出门时他帮厝娆洗好的那件。

    厝奚心中狂跳，手指尖麻麻的，他点了点头，又用力地点点头，露出了笑容：好！

    厝奚额间一股血痕蜿蜒而下，挂在眼皮上摇摇欲坠。

    麻子脸盯着厝奚，突然露出一个恶意至极的笑容来：哥哥我心善，虽然你这垃圾实在是不讨喜，但你那个疯子娘，听说曾是个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