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无数个世间与日夜（宿华）(2/5)

    宿华？！

    下一刻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赵寥寥神魂四散之地。

    双膝又重重地跪在地上，少年放弃了起身的想法，仰头看着雨中的青年：既然如此，今日要么你杀死我，为你的师尊报仇，要么我杀死你，让此事烂在泥里，再无第二人知晓。

    青年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衣袍被雨水淋湿，发丝也狼狈地贴在额头，阙鹤半跪在地上，以剑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赵寥寥一惊，翻窗进来捉住他的手腕，掰开手指，将碎瓷都捡了出去：你好端端的这是

    青年问出了这个在那场噩梦中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不明白，不过是有名无分的师徒关系，怎么就会落的如此下场。

    对面的青年虽然是站着，但也如紧绷的弓弦一般，强撑一口气。

    这便是放过他了。

    而他杀她时，对方甚至没有反抗

    他向前一步，逼近阙鹤：阙鹤，你竟胆敢弑师！

    他颤声开口：师尊的魂灯灭了我追着她最后一丝灵气寻她，却追到你身上。

    阙鹤沉默了一瞬，不愿多言，毕竟重生之事惊世骇俗，是他最后且唯一的底牌，若是轻而易举便交代出去，怕是后患无穷。

    宿华突然想起那个被他当做噩梦的噩梦，如今一切都如梦中一样，一一成真。

    阙鹤：黑山的一处破庙里。

    第二世。

    夏雨来的急促，雷电轰鸣，如游龙般划亮天际。

    自己怎么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青年这样脆弱的语气已经很多年不曾听过，赵寥寥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任由抱着。

    宿华怔怔地看着赵寥寥，女修在他的目光下，本来故作生气的表情也渐渐收敛：哎呀我就这么一说小心手啊。

    剩下的责备却在对方的眼泪中吞回下肚。

    说是最喜欢其实也不尽然，只是他上次下山时路过一处窑厂，亲自烧了这么一口花瓶，又折了春柳，回来带给赵寥寥，对方很喜欢，便摆在桌上，最喜欢的其实还是他的心意。

    青年猛地蹲下身去捡碎片，指尖颤地不成样子，最后一把握住，任由尖锐的瓷片划破手中，血从指缝中涌出。

    宿华张手将人抱进怀中，感受对方的温度，开口时语气哽咽：师尊

    见阙鹤不言，宿华徒然放下了剑，收了灵力：她在哪？

    噩梦罢了。

    本与他约定乞巧那日回山相聚，可今日乞巧，常常聚少离多的两人，却不想此番便是永别。

    五日后，宿华的魂灯灭了。

    她哪里对不起你。

    但性格向来温润的青年，比起恨意，更多的是无措

    少年突然有些恍惚，他与宿华对上胜负不过两分，而赵寥寥作为宿华的师尊，修为理应在他之上，为何轻而易举地就让他掠了去？

    雨水急促，水珠凝在宿华的睫毛上，顺着眨眼的动作落下来，像是涌出的泪。

    阙鹤总算松了口气，卸力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痛的厉害，如同被千斤之力碾了一遍。

    黑山在十九州极东之地，与衍宗差了十万八千里，御剑而去也要好几日。

    宿华先前在小重山秘境受的伤还未大好，便被赵寥寥时不时催着入一方席疗养，不过月余，对方也入了九重天秘境，待出来后急急接了新的任务令牌下山。

    灵力在剑身缠绕，只需他下定决心，下一刻少年便会被刺穿神识，灰飞烟灭。

    青年啐掉喉中发咸的血，抬剑指向阙鹤额头。

    雨幕下，两道人影站在对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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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寥寥伸手替青年擦了泪，声音软了下来：哭什么呀？

    阙鹤双手握住剑柄，吃力地想起身，却低估了这位师兄毕竟是剑修第一大师兄，哪怕他重生一次，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学习修行进度飞快，如今和他直对上，也是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赵寥寥从窗外探出头来，看看地上狼藉，又看看宿华：好你个宿华，竟敢打碎我最喜欢的花瓶！

    似乎是，早已厌倦了一般。

    阙鹤一愣：什么？

    桌上摆了只烟青色的细口花瓶，里面插了几枝柳，被宿华不慎挥下桌时，发出粉身碎骨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