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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会提前告诉他，内裤晾阳台上四五天不干是常事，贴身衣物拿下来直接穿上会有洗澡没擦干就穿衣服的那种黏腻感。

    怕成绩不好，怕被揍，怕各种各样因为学习烂带来的影响，但就是不好好儿学习。

    打火机按下的那一刻，房门忽然传来了一阵开锁声，江时予一愣，看着手里刚点燃的烟，迅速把烟掐了，烟灰烟头都有一个小瓷碗装着，他把碗踢到角落里，走回客厅里，妈妈正提着行李往屋里进。

    阮余应该是在到处打工。

    毕竟他是一个人在生活。

    江时予随便挑了支黑笔，想了想，说：“给我拿包烟吧。”

    江时予把买来的东西揣进外套兜里，沉默着，想，算了，也不关他的事，回去写作业要紧。

    没有办法适应，他不能很快地从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北方生活里迅速切换到这边的状态并且融入进去。

    “那你好好儿学习啊，”江时予说，“努把力，至少超越上一次的成绩，他不就不会打你了么？”

    “你，”江时予顿了顿，忽然清了清嗓子，“你回来了？”

    “嗯，”妈妈的表情很疲惫，看了江时予一眼，“你在阳台上干嘛呢？”

    南方已经进入了雨季，就从家门口走到小区门口这几步路，雨云已经积得快要落下来，地面是湿的，是上一场雨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是水洼，空气也是润的，风迎面吹来后感觉满脸都是水雾。

    “……普通的中性笔就行。”江时予说。

    “不是怕，是敬重，”晏安说，“主要是他每次揍我下手都很重。”

    他自认为习惯了南方，习惯了这里不下雪的冬天，习惯了这里辣又鲜甜的食物，雨季的到来又把他打回原形。

    “没什么压力吧，”江时予轻声说，“没压力就……觉得自己学得再烂也没关系。”

    阮余站在收银台里也愣了会儿，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你要哪种笔？”

    小区外头有一家小超市，江时予掀开门帘走进去，问：“你好，有笔吗？”

    江时予往货架上扫了眼，指了个平时抽的牌子，阮余把烟递给他，顺便送了个打火机，说是谢礼，江时予有些无奈，一个打火机而已，他也不好推辞什么，说句谢了就离开了小卖部，期间两个人没有再说过什么话。

    晏安无声地乐了下，目送江时予走远后自己走回了家里。

    江时予看着他。

    “嗯？行，”阮余应了声，“要哪种？”

    妈妈看他一眼，把行李箱放到屋里去又走出来，站到江时予身前闻了闻。

    “开学的时候就琢磨啊，这学期我一定要认真听讲，作业按时完成，我要成为这个班里最牛逼的学霸，”晏安低下头，冲江时予竖起两根手指，“不超两天，我立刻恢复到混吃等死的状态。”

    “这话说得，”晏安望着天空叹了口气，“我每次开学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烧烤店，小吃摊，利用各种休息时间打工。

    而且，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这么一想自己还挺叛逆的。

    回去之后也没有写作业，江时予蹲在阳台上点燃烟，看着外头亮起的星星点点的窗格子，青烟从他指尖的火星处升腾，一根烟没抽几口，全在发呆的时候燃成了灰烬，江时予又点燃了第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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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没有适应。

    阮余应了声，转身从后方柜台上拿了一盒笔下来让江时予自己挑。

    “……没干嘛，”江时予说，“就……发会儿呆。”

    吃了饭坐一会儿，他们必须得回去了，晏安把谢兰兰送回家，又把江时予送到小区门口，一脸沉痛，江时予看他那副表情有些想笑，想了想，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再搭在他肩膀上：“你这么怕你爸啊？”

    江时予走到自己家楼下了才想起来笔没墨，得倒回去买笔，他叹了口气，拉紧衣服，有点儿受不了这种夜晚的湿冷，感觉裹多少件身上都是冰冷的，都是湿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问完就愣住了。

    “谁说的，”晏安斜他一眼，“我爸揍我的时候我压力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