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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点儿带着温度的水汽，扑面而来。

    晏安想着，突然坐起来，起身到爸爸妈妈的房间里，拉开床头柜最下层，找出几本相册来。

    这张照片上，左边穿裙子的小姑娘应该是谢兰兰，中间那个是自己，那么最后面抱着帽子的那个……

    江时予把脏衣服丢进衣篓，拿了之前晏安指给他的毛巾一边擦一边出了浴室，晏安的声音又从主卧传来：“江时予！”

    照片看了很久晏安才把相册放回去洗澡，出来的时候江时予已经躺到床上了，他睡在里侧，眼睛眯缝着一幅睁不开的样子。

    “什么？”晏安转过身，忽然愣了下，要看照片的缘故，江时予靠得很近，他一转身就嗅到了江时予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这是你吧？”晏安指着照片，笑得眼睛都眯缝了，“是吧？”

    “你丢脏衣篓里！”晏安喊了声，“待会儿我一块儿洗了！”

    江时予闷是闷了点儿，很多事情问不问他都不会说，但混熟以后话还挺多的，不管对别人多无语多无奈，都会很配合的进行各种各样的活动。

    “不抓虫子的时候还是很喜欢你们的。”江时予说。

    晏安往后退了退，愣了几秒，视线挪回相册上继续说：“凭什么啊？”

    照片大概是五岁多的时候拍的，看背景应该是在乡下或者农家乐，反正是在一片树林前面，谢兰兰肩上斜跨着一个布制小包，晏安站中间，戴着一顶很大的草帽，两只手抓着帽檐笑得非常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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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也这样么？

    江时予盯着照片看了两秒，忽然说：“我小时候应该挺讨厌你的。”

    晏安没说话。

    此时相册一页一页地翻开，小时候那种影楼照片被摆放出来，晏安翻完第二本，正要拿过第三本的时候愣了下，手指在这一本相册最下方的地方点了点。

    “……睡吧，”晏安说，“困得跟快昏迷了似的。”

    “像啊。”晏安笑着说。

    “啊。”晏安愣愣地点头。

    “晏安？”江时予的声音从浴室那边传出来，“换下来的衣服……”

    “我挺讨厌虫子的，什么蛐蛐儿蝈蝈儿知了，都挺烦的，”江时予说，“但是你们天天拉着我抓。”

    晏安盯着照片上的人，忽然乐了。

    江时予凑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是我。”

    “你小时候怎么长得跟个小姑娘一样啊！”晏安笑着说，“你比谢兰兰还像个小姑娘！”

    他小时候的照片都被妈妈保存得很好，放在一个相册里，不过十二岁以后他就没有再回看过那些照片了，总觉得是自己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谢兰兰和晏安都站在阳光下，只有江时予站在阴影里，皮肤很白，满脸不情愿得有点儿委屈了，江时予记得那次，是晏安非要去抓蝈蝈，他有点儿怕虫，不太想去，被生拉硬拽着跑到哪儿去的。

    晏安正盘腿坐在床边，脸冲着一本书还是什么东西乐着，江时予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本相册。

    “像女孩儿么？”江时予问。

    江时予笑了笑没说话。

    江时予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到照片上。

    本来想不起来的事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全想起来了。

    晏安帮他把眼镜放到床头，说：“你忘拿出来了。”

    “哦，”江时予一下睁开了眼睛，点点头，“谢谢。”

    “好家伙，”晏安抬手搓了搓脸，“差点儿因为虫子失去了一段革命友谊啊。”

    “你看，”江时予伸手，指着下一张照片，说，“我一直都挺不情愿的，被你们拉着跑。”

    “啊。”江时予应了声，朝着主卧的方向走过去。

    而自己站在最后面，抱着一顶同款草帽很不情愿的样子。

    大概照片就是这样一个储存记忆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