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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城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

    走街串巷的，总能遇到几个熟人，冉航应该也没有想过会刚好遇到自己的妈妈，也没有想到一向开明的妈妈会在那一刻变成那样。

    从震惊彷徨到声嘶力竭，面目狰狞，好像所有一切平和的面具都被摔得粉碎，紧接着，整个家就破掉了。

    江时予愣住了。

    “它哥？”江时予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哦，我啊。”

    江时予依旧很担心地看着他。

    江时予点点头，没有打断晏安的话。

    小冰雹又跳了上来。

    “是啊。”晏安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来，江时予也笑了笑。

    “那年我刚满十一，他和我们现在一样大，十七了，快十八，”晏安说得很慢，手一下一下给小冰雹顺着毛，“那段时间我爸妈特别忙，谢竹刚出生，生产的时候出了点儿事儿，谢叔叔他们连谢兰兰都照顾不过来，更别说照顾我了。”

    “我就去冉航家吃饭，一开始都挺平静的，他家人特别好，和我家的情况……差不多，”晏安偏了偏头，继续说着，“父母很开朗，什么玩笑话都能说，家里老人健在，反正是个很和睦的家庭。”

    他说到这里，忽然抬眼看着江时予：“直到有一天，冉航交了男朋友，被他妈妈看到了。”

    小冰雹又一次从猫窝里走了出来，跳到床上，坐到两人中间，似乎是在进行某种愉悦的嘲讽。

    晏安拎着它的脖子把它丢到了床下。

    或许是他眼底的担心太过于明显了，晏安看得一愣，随后别开头，嘀咕：“我想说啊，你不让我说我憋得好难受啊。”

    小冰雹无所畏惧地甩了甩尾巴。

    两个人最后还是犟不过小冰雹，让它在他们中间坐着了。

    这不正常。

    “我和你不一样，我憋不住，”晏安盘腿坐了起来，空调被从他身上滑落，“以前有情绪了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下，上次有情绪了就是对着你吼了一通，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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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晏安抬手揉了揉脸，“聊个天儿跟命题作文似的。”

    江时予突然被这句话压得喘不过气来，眉毛皱着，视线看向别处。

    “老子，”晏安瞪着它，“你信不信我去你猫窝里坐着！”

    吃药，住院，心理治疗，你这是病，是病，是病，是病！

    “那你说吧，”江时予连忙道，“我听着的。”

    是不是他骗你的？是不是他逼你的？

    晏安就算不去冉航家也能听见那些争吵声，在冉航家没搬家前，他们两家实在隔得太近了，吵架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根本隔绝不开。

    这个点儿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窗格子亮起几盏，晏安的视线落在江时予身上，眼底的神却不在他身上，他在想事情，在脑内很缓慢地编织着什么。

    “哪种？”江时予问。

    “我以为你不想说。”江时予也坐了起来，担心地望着他。

    “冉航……就是，被送到那里去治病的，”晏安顿了会儿，“同性恋。”

    过了会儿，他忽然说：“你知道那种治疗机构么？”

    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你这是有病，知不知道？

    江时予愣了会儿。

    “我让你哥抽你啊！”晏安低吼道。

    “治网瘾的，”晏安找了个最易懂的项目，再说起别的，“还治孩子叛逆、不尊重父母、不爱学习以及……同性恋。”

    同性恋。

    去治病的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