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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盖。

    江时予却松开了晏安，捡起那瓶矿泉水，走到江醒面前，蹲下来，眼神空荡荡的，咬着牙问：“你觉得你是为了我好，你想提前去和她谈谈，让我们未来的路更好走，对吗？”

    晏安的妈妈知道了。

    然后是肚子。

    手臂。

    江时予像一条被惹怒到极点的雄狮，沉默着，快速攻击着。

    “你！江醒！你们！”江时予指着爷爷奶奶，“是你们把我养大的吗？你们养大我的方式就是不管不顾！放我在那儿自生自灭，你们知道冷暴力几个字怎么写的吗？！我不就是你们放着，将来给江醒养老的工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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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晏安只觉得空气里都是火药，在他身体里猛烈地炸开了，他想都没想，扭头冲着那边吼着，“你们他妈的闭嘴！他对你们还不够好吗？你们是他妈的什么东西啊？！”

    晏安怎么办？

    “江时予！”晏安慌了，冲过去，一把拉住江时予的手，“别打了！”

    江醒给晏安的妈妈打电话了。

    “你要干什么啊你！”爷爷的声音和手都颤抖着，是气的，“你打人就算了，你还想打你爸爸？啊？他养你这么大，你……”

    他出拳的速度太快了，是晏安都没见过的快，这么一下猛地砸过去，江醒都没反应过来。

    江醒还要辩解两句，江时予突然吼了起来，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传出来，带着全身的细胞都在吼叫：“我需要你们对我好吗？！”

    “她沉默了很久，告诉我她知道了，不用我费心，”江醒试图给自己辩解，“她或许早就对你们的关系有所猜测了，我听她说话，更像是意料之中一样，完全没有意外的情绪在里头。”

    紧接着第二下又落了下去。

    江时予的力气根本收不住，他爆发了，却是沉默的，从头到尾他没有发出过一声声音——就连晏安来拉他，他都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不能打，但身体已经行动了，抓着晏安的胳膊又拧了一次。

    晏安突然意识到，江时予以前的动手动脚拧胳膊，真的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没天理啊！”奶奶哭喊了起来，“养了这么大一个儿子，竟然打他老子，下手这么狠，是个什么畜生啊！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江时予！”

    话都没说完，江时予突然攥紧拳头狠狠砸在了江醒的肚子上，一幅“对，我就是打了”的表情。

    “我从小到大没有闹过事，没有惹过其他人，我甚至连叛逆期都没有！你们还不满意吗！你们所有的忽视、傲慢、自私、所有的一切我都照单全收了，我说过半句怨言吗？！现在你还想我怎么样，江醒？现在你想起来用你的方式对我好了？”

    “我操，”晏安一下就挣脱了，转过身抓住江时予的胳膊，“别打了！”

    或许在这之前，晏安妈妈对他和晏安的关系只是猜测，毕竟他和晏安绝对没有在大人面前暴露过什么，晏安妈妈没办法确定下来。

    可江时予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给晏安妈妈打电话。

    话外之音就是，你们自己不注意，晏安妈妈早就怀疑你们的关系了。

    没有再能辩解的地方了。

    他过度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手也用力到颤抖，晏安终于跑到了他身边，可比晏安先到的是一个矿泉水瓶，正正好好地砸在了江时予的后脑勺上。

    他正要打出第三下时，那个男人总算爬起来了，一把抱住江时予，但江时予的动作比他更灵活，在他锢住江时予之前，江时予已经转过身，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了男人的膝盖上。

    就这么几个地方，江时予毫不留余力地踹着，晏安终于从怔愣中回过神，想要去拉他的时候，江时予一脚狠狠踢在了男人的头上。

    那句“让你一只手你也打不过我”是认真的。

    江醒这一个电话直接让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现在我长大了！你们又想起来管我了是吗？”江时予低下头，瞪着江醒，“用得着吗？江醒？用得着吗！你打的那一个电话证明了什么你不明白吗？！”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见他的爷爷奶奶朝着这边走过来，那瓶矿泉水是晏安买的，他看老人家实在被辣得不行了，边乐边买了水，此时水砸在江时予的头上，晏安顿住脚步，回头狠狠地瞪着那两个人。

    爷爷奶奶似乎被他这么一吼给吼愣了，呆在原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