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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竣成走近他的病床，仍是居高临下看他：

    温肴不回答，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他帮不上白雨曼的忙，这是事实；他只会拖累白雨曼，这也是事实。

    霍竣成仍是盯着他的脸：“你的车祸是钱云美的人做的，他们早雨曼一步找到了你，在你跑下楼的时候，制造车祸把你撞死了——他们知道怎么杀人诛心，你死了，白雨曼也就进入了一种崩溃的疯狂，这种无声的歇斯底里令他失去理智，最终掉进他们的陷阱，同样走上一条不归路。”

    温肴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离开他……离开他？”

    温肴打了个寒噤，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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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费时回来了。

    “知道为什么吗？他这样一个人，竟然大意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霍竣成俯身看他，他那张明明很熟悉的脸，让温肴觉得陌生。

    脑海里突然有了一条线，将所有的碎片都联结串起，织成前世的真相——

    “肴肴，听我的。”霍竣成仍是灼灼看他，“想好理由，离开他，这样对你/对他，都好，等他真正掌握了白家，你和他再在一起不迟……”

    “可是……可是他现在这么艰难，我要是离开他……”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可是怎么能离开他呢？他好喜欢哥哥，哥哥也好喜欢他，之前哥哥还说过，不会放他走，除非他死……

    “因为你。”

    温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是他离开了。

    “肴肴，离开他，离开雨曼，你和他在一起，你永远都是钱云美他们的第一目标，如果你有什么不测，雨曼一定会像前世那样疯狂，到时候，结局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

    可是现在他信了——他甚至希望自己不是白雨曼的白月光，这样前世的白雨曼就不会因为他而死。

    “肴肴，听我的，人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人不在了，什么都是空的。”

    手不自觉地紧紧揪住了棉被。

    温肴不说话了，他低下头，眼泪一下子从眼底溢了出来。

    一只手按在了他轻颤的肩膀上，霍竣成安慰似的看着他，目光殷切：

    前世的自己活得像一滩烂泥，死了也就死了，可是白雨曼他从小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忍到羽翼丰满，以他的聪明和能力，总有一天能打败钱云美他们出人头地，为什么要因为烂泥一样的自己，白白送了性命？！

    他本来还有些不相信，以为费时是在骗他，他怎么会是白雨曼的白月光？

    “是钱云美动的手脚。”

    最终掉进精心设计的陷阱。

    他甚至觉得面前讲述这一切的霍竣成都可怕。

    他想象不到，他觉得白雨曼那么美好，那么厉害，他会弹钢琴、骑马，会画画，演技一流，这样好的人，怎么会死了呢？

    可他不想离开白雨曼，不想在白雨曼心里留下一个坏印象——如果他现在离开白雨曼，白雨曼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害怕白雨曼拖累自己才离开他的。

    “我以为这一世的你们会有不同，但我看，现在的情况，还是走向了前世的结局……”霍竣成叹了口气，把手收回去了，“如果不想死的话……不想白雨曼死的话，离开他……我言尽于此。”

    “你帮不上他。”霍竣成毫不留情地说，“你有什么能帮他的呢？你看，本来雨曼去京都找人对付钱家，因为你被绑架了，他特地又赶回来……”

    霍竣成看着低头垂泪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把手轻轻按在他的脑袋上，道：

    温肴抬眸看他——大眼睛一片的茫然。

    他被钱云美派去的人撞死后，白雨曼终于找到了他，所以他才会在梦里看见白雨曼去太平间看他，尤其是白雨曼在走之前的那个眼神——他该知道的，这时的白雨曼，已经被复仇的血雾蒙蔽了理智，他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和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