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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大约是因为乔小野可怜,生来就是个病秧子。
“高三忙,没打工了。”
雁椿有时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为了这个在自己被拐走后,取代自己而出生的弟弟付出这么多。
他应该讨厌乔小野的。
雁椿说:“他是我弟。”
他那讨厌的妈,和他那病弱的弟弟,是真的被杀死了。
乔蓝发出怪笑,语无伦次,“怪……对,他就是怪,他是个怪物!”
她便想,管他的,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不结婚又有什么?
是血浓于水吗?可是他对乔蓝就没有感情可言。
那次和雁盛平见面后,雁椿破天荒地给乔蓝打了个电话,问乔小野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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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乔小野笑嘻嘻地扑到他怀里,哥哥长哥哥短,他心里马上涌起温暖的情绪。
至此,雁椿终于知道当年自己被拐,后来乔蓝从禄城搬到桐梯镇的真相。
雁盛平的目光粘稠冷寒,毒蛇一样,“你很喜欢他。”
雁椿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但本能地感到不快和戒备,好像小野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就代表着危险。
未婚生育在那个年代很容易因人非议,但乔蓝被爱情冲昏了头,雁盛平待她是真的好。
雁盛平年轻时长相中等,性格朴实,乔蓝也不像后来那样疯癫刻薄。
乔蓝是真心爱着雁盛平,对小小的雁椿也倾注了无与伦比的母爱。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他给小野攒够了一年的医药费,等他考上医学院,小野的病就不愁了……
他是乔蓝和雁盛平未婚生下的孩子。
“听你妈说,你一直在打工,给小野攒医药费?”
他对暴力、鲜血、死亡变得越发兴奋,正在那时,警察从学校将他带走。
那一刻印刻在雁椿脑海中,像个神秘微笑的教父,拿起教鞭,向信徒传授恶毒的信条。
不久,郁小海和许青成分手的事发生了,他把许青成打进医院。
他没有想到,自己回到桐梯镇,是作为被害人家属和凶手家属,目睹乔蓝和乔小野被雁盛平杀死的惨状。
唯一让乔蓝觉得古怪的是,每次她说到领证结婚,雁盛平都推脱。
乔蓝一静,语气马上就变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雁椿还是头一次和乔蓝这么坦白,把吃饭的事都说了,又说:“雁盛平很怪,你看好小野。”
乔蓝在他衣服上发现了血,逼问他干了什么,他没有回答。
雁椿一直惦记着这事,但一中到了高三几乎不给学生喘息的机会,他惦记归惦记,也无法做点有实际作用的事。
这是实话。
雁盛平爽快地承认罪行,却毫无悔过之意,反倒倍感自豪——隐退的凶手随时可以再出击,嘲笑警方的无能。
而他偏爱弱者。
乔蓝在电话那头叽叽歪歪,说钱都给小野花了,她一分没拿去打牌,不相信就自己回来看。
雁椿木然地看着这一切,第一反应是自己写题太累了,居然做了这种噩梦。
然而在雁椿三岁时,雁盛平失踪了一个多月,回来后异常兴奋,变得像另一个人。
雁盛平冷森森地微笑,“你是我的儿子,不该养着他。”
那个将一切推向毁灭的黑影开始跟随他、诱惑他。
昔日热闹的筒子楼鸦雀无声,外面拉着警戒带,乔蓝和乔小野支离破碎的尸体已经被转移,但屋里充斥着刺鼻的腥臭,老旧泛黄的墙壁上全是溅射血迹,柜子上、床上、地上,全是血。
但两具尸体——不,应该说是几十块零碎的肢体——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雁椿松一口气,挂断前犹豫了下,又问雁盛平有没对小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