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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个！”纪一舟有些烦躁，“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来B市？”

    窗外传来几声蝉鸣，明明刚刚入夏。纪一舟感觉衣服黏黏的，汗沿着脊椎骨滑落下来，他终究忍耐不住，开口道：“你什么意思？”

    纪一舟低头讪笑：“谁知道呢。”

    “你为什么要回来？”纪一舟全身都穿出戒备的气息，他安抚住纪明亮，像是面对敌人的小动物一样。

    “刚好看到报社找人，你知道的，我在学术研究方面也没有天赋，就想做个记者吧，试试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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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星桥轻松得好像卸下重担抵达绿洲的荒漠旅人，微笑着看向他：“这是我的选择，你不用迁就我，也不用不安。你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选择就好。”

    “不，我是说，你好好的A大中文系硕士，为什么要来这种小城市工作？不管是北上广，还是A市，都要比这里好吧？”

    “你要是想签……你要租？”

    赵星桥笑了：“你会骗我吗？”

    “我没有！”

    “嗯，可以省下中介费，房子很新，离我工作的地方也不远，房东是你，我觉得很好。”

    纪明亮歪着脑袋看他。

    赵星桥好像听不懂他的意思，微微歪着头，解释道：“蛮好的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求，也不是都要去大城市……”

    “你放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太任性了。”纪一舟道，“第一份工作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就这么随便地决定自己的人生，你是这样的人？”

    两个人站着，隔了老远，赵星桥没有再看他，在房间踱了几步，煞有介事地打量起各处。

    赵星桥缓缓说：“不，正是要对人生负责，我才来B市的。我来找一个答案。”

    “那麻烦你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们拟个合同吧。我七月入职，月底搬进来，可以吗？”

    纪一舟没动。

    ☆、直男

    纪明亮“汪汪”应和两声。纪一舟很满意，奖励纪明亮一场拔河。

    纪一舟很熟悉那眼神，告白之后，赵星桥总是这样看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他似的。

    纪一舟自觉应付不来女性，能和李苑熟络，全因她是个一眼看透的爽朗傻大姐。小谭青春貌美，单位里好几个未婚男青年都时不时献殷勤，纪一舟乐得清静，躲得远远的，她来编辑部好几个月，两人也没说过几句话。

    赵星桥看过来。

    “嗯？”

    他脸红了，不太好意思似的：“如果你认为我是为了你来的，你感到愧疚或者不安，大可不必。我是为我自己来的。我想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想确定我爱着怎样的人，如果不来，可能我下半辈子都要纠缠在这件事上。你说得对，我这个人自我意识过剩，不能体谅他人，总是自顾自做自己的事。但如果不这么做，我可能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工作日李苑打听租房的事，听说赵星桥应了，喜笑颜开催他请奶茶，纪一舟顺带请了两个办公室，实习生小谭也有一杯。

    小谭听说他请奶茶，笑着埋怨道：“纪主任工作忙，平时都见不到人，难得你请奶茶，我要喝贵的。”

    纪一舟摸摸后颈：“你多看看吧，这附近的房源蛮多，别着急，你刚步入社会，别被人骗了。”

    赵星桥讶然，看着他，目光慢慢变得深沉而柔和。

    赵星桥好像没发现他的紧张，说：“要今天签吗？”

    纪一舟心想，如果他敢找茬，我就放狗。

    赵星桥看着他，轻声问：“你在紧张吗？”

    等赵星桥约好后续事宜离开，他和纪明亮相对而坐，解释道：“刚那个人以后会搬进咱家，你别怕。”

    赵星桥年纪不大，刚毕业的小屁孩微笑着说“做你自己就好”，让纪一舟感到很不服气。他不由把这视作一种送上门的挑衅，赵星桥若无其事的笑容分明在说：“够胆你就来咯。”

    小谭年纪和赵星桥一般大，做事雷厉风行，很得李苑的心。和赵星桥不一样，这女孩外向活泼，讲话甜甜的，要是分给她杂活，她会撒着娇拐外抹角地拒绝。

    她把赵星桥的事一说，小谭好奇不已，抱着李苑手臂问那个实习生工作怎样，这么得纪主任的心，定是个好员工，她要当面交流学习。

    纪一舟热血上涌，抱起手臂稳如泰山：“随便你。”

    纪一舟只说“好”，问她要什么，李苑打趣道：“说起来，这奶茶跟小谭很有渊源呢！”

    “你想要谈谈吗？如果你不想把房子租给我，也没关系。我会跟李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