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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时候住农村，这些活都会干。”小谭淡淡道。

    赵星桥退开两步。

    他笑得云淡风轻，小谭反倒绷起脸，嘀咕道：“才三十岁，算什么中年大叔？你还真想当我长辈呀？我才不给你占便宜呢。”

    小谭沉默地杀鱼，全都收拾好了，问纪一舟要了葱、姜、蒜，道：“要腌成什么口味？”

    纪明亮竟然真的帮忙抓到了鱼，一见他来，就兴奋上前邀功，拉着他去看钓鱼桶。纪一舟夸它做得好，狗子喜笑颜开，又扭着脖子甩了一通水。

    小谭脸一黑，怒道：“我不敢有事。我是个虚伪的人，您最好离我远些，当心我被雷劈的时候波及到您。”

    赵星桥探头看她脸色：“真没事吗？”

    小谭不服气：“你就只会和稀泥，只说好话夸人。”

    男同胞们做体力活，点篝火、搭帐篷、摆桌椅，笑着说这是天生的本事，羡慕不来。

    “是是是，我是个虚伪的中年大叔，不比你们年轻人咯。”

    小谭冷道：“没事。”

    赵星桥手足无措，面带央求看向纪一舟，纪一舟一拍手：“哎我的生蚝差不多了，我拿去给他们吃，一会儿不好吃了。”

    小谭擦一把汗，笑道：“这算啥，我以前还帮家里办过席呢。”

    “怪不得。”纪一舟看着水盆中还在挣扎摆尾的鱼，默默替赵星桥捏了把汗。

    晚上要在河边点篝火、自助烧烤，纪一舟撸起袖子帮忙架烧烤台，忙了一会儿，小谭来了。

    纪一舟笑：“事情也不是非黑即白，小赵是个愣子，直来直去，但心是好的，你不要以为他有恶意。和这种人交往反倒省心呢。”

    小谭扭头不看他。

    赵星桥洗完澡换了衣服，前脚到河边，后脚就被孩子们围住了。短短一个下午，他是数学大王的名号已“娃尽皆知”，幼儿园的小孩也跟着凑热闹。直到大伙喊着要开餐了，他才得以脱身。

    她接了纪一舟的打火机，一面蹲着点火，一面指挥男人们再捡些干柴、松果，生完火，看看天色，说该洗菜、腌肉了，李苑自告奋勇回旅店召集人马开始干活。两个女人自动分工，有条不紊指挥起来，纪一舟会做饭，是洗菜组。

    纪一舟讪讪一笑，催他快回去洗澡，倘若同事们问起，就说是意外。而后纪一舟溜达到河边，看见岸上湿漉漉的纪明亮，忽想起赵星桥孤零零回去的背影，不由笑了。

    她神色如常，只是双眼有些泛红，想是偷偷哭了一场。纪一舟唤她过来，低声道：“还好吗？那小子是个笨蛋愣头青，你别跟他计较。”

    赵星桥同纪一舟打过招呼，将餐盘递给小谭：“我看你一直在忙……这是干净的盘子，你趁热吃点。”

    “我才不信呢，我就没听你说过谁坏。”小谭孩子气地撅起嘴笑，眼珠子一转，道，“我懂了，纪主任只说不容易出错的话，嘿嘿，你的话我才不信呢！”

    一开始厨房组都在烤肉，烤着、聊着、吃着、换班，到中途人都散了，只剩下纪一舟和小谭。纪一舟放心不下他的生蚝，靠在一边看着火候。小谭又管肉又管菜，还要把做好的菜一份份端去餐桌，又跑回来接着忙，纪一舟看不过去，说想吃的自己来拿，不用她伺候。

    她话没说完，见赵星桥端着餐盘过来，冷哼一声，绕到纪一舟背后。

    小谭不由笑了：“纪主任做事老是这样。”

    “你们确实都是好同志，我这是大实话。”

    他拾了一盘子生蚝，脚下溜得飞快，眨眼就没了人影。赵星桥无奈，把餐盘放在小谭手边，低声道：“对不起，你说得对，我不该那样说你。”

    小谭点点头，见大伙正犯愁怎么架火烧炭，朗声笑道：“我来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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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一舟笑而不语，李苑见他俩聊得热闹，也来搭话，不多时，厨房组就一片欢声笑语。这边多是女同胞，夸纪一舟人帅嘴甜，干活利索，当封为民协妇女之友、男性之光。

    他蹲在河边洗蔬菜，见小谭拎着鱼到下游去，捏起鱼尾在石板上一摔，先将鱼拍晕，复剖肚、掏出内脏、去鳞、撕掉腹腔黑膜，手脚麻利得像个鱼贩，引得纪一舟连连赞叹两声。

    “打牌的事？”纪一舟把蔬菜码好，笑道，“傻瓜说你不真诚，别听他瞎说，在我看来，你才是心眼儿过实呢。”

    小谭脸一红，笑着不说话。她是个能干的姑娘，野心勃勃、锋芒毕露，纪一舟坦诚夸了两句，小谭嗤了一声，嗔道：“我算看明白了，纪主任可真喜欢臧否人物。那你评评理，我这么好，是不是赵星桥不对？”

    纪一舟左右看看，要她去问周编，周编是这次自助烧烤的总厨：“毕竟是大伙一起吃，你干些不容易出错的活就好。问问她们肉腌得怎样了，咱们串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