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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回想起母亲的话。

    江随的发挥很稳定，理所当然地填报了海市的大学。阮尔虽然出人意料地超常发挥考到了人生最高，可也还是只能碰到那所大学冷门专业的最低录取分数线。

    阮尔在深夜接到母亲的来电。

    第二十五章 饲养员先生生病了

    “你的未来不止大学这四年，你也要想想以后。”

    填了志愿，不久录取通知书就纷纷送达至学生们手中。

    “可是你的未来不止大学这四年，你也要想想以后。”

    她说。

    “嗯……北市呀，那我们离得还挺近呢。我记得高铁一小时到对不对？”

    “江随……”阮尔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我要填报北市的大学了。”

    是的妈妈。

    他整个人又空又热，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幻想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醒来了他还会坐在自习室里听江随讲错题。

    虽然不想听，但她说的对。

    阮尔大考那年，正巧赶上改革，考试制度成了先出分后填志愿。

    帮忙填报志愿的老师很实在地帮他罗列了一长条不错的学校，阮尔从前到后仔细看了一遍，越看心越凉。

    地面上残留的雨水映着粉金色的天空，空气中也漂浮着淡淡的紫。

    好死不死，没一个在海市。

    比如，阮尔。

    她问他要不要去国外读书，在又一次得到了否定回答后，美丽的女人无奈地笑了。

    于是他们不再交谈，只是沉默地看着整座城市倒映在积水里，成了温柔而暧昧的粉金色。

    未来不止四年，人不能凭靠一腔热血活着。

    “听说那边的海鲜特别好吃。”

    “阮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海市读书。”

    于是在填表志愿截止的最后一天，老师拨通了阮尔联系人名单上，家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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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数人因为这得之不易的录取通知欢天喜地宴请亲朋好友，庆祝自己多年学习得到的果实，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开心。

    我要考虑得是更深更远的未来。

    “人不能凭靠一腔热血活着。”

    对话和之前一样，以钱够不够为开头。

    “人不能凭靠一腔热血活着。”

    人不能凭靠一腔热血活着。

    于是凌晨三点，阮尔对着志愿填报单子上的表格发呆。

    电话那头的少年还没清醒，在被窝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他轻声问他怎么啦，这么晚打电话。

    可阮尔不为所动，还在执着地筛选合适的三本院校。

    “假期时我可以去找你，我想去北市玩好久啦！”

    “那里是不是还有一条街全是书店来着？我听学长说金融大学门口好多好吃的呢……”

    江随闻着熟悉的香草味，身体内一直模糊的某处像是突然破开了一道裂缝。

    江随的声音嘟嘟囔囔地从梦境深处传来，夜色温凉如水，窗外的虫儿一声一声叫个不停，这一切的一切编制成一张捕梦网，将他的不安与惶恐紧紧包住，沉入宁静温柔的夜里。

    阮尔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只吐出「我一直」这三个字就没了后续。

    老师劝他填写北市一所有名的金融大学，并罗列出一堆这大学的知名校友，希望由此打消阮尔把志愿填写成海市三本的心。

    她似乎是在某个热带海岛上度假，电话的背景音是异国欢快的男男女女。

    他鬼使神差地拨通了江随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