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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终于抬头,看一眼票子,视线上移,扫向那少年。
“麻绳。”他说。
“妈……”谢轩铭垂头任她捶打,低声道。
少年沉默从桌上拾起那一卷钞票,留下一开始放下那张在桌面。
他点了一杯鸡尾酒,等待的过程中又想起了些许有关那个自己应当叫“妈” 的女人的事。
他梦见肮脏闭塞的街巷,混混顿在拐角叫骂,烟灰和痰一同吐上残次不齐的地砖,野狗盘旋在垃圾堆周围,试图从其中寻觅到今日的晚餐,巷间商铺后,孩童的哭泣和女人暴躁的叫骂交杂……戴着帽子的少年绕过烟雾、野狗与喧哗,悄声无息转入街角杂货铺,在柜桌前站定。
她死后,陌生男人找上谢轩铭,说是他生父。
“你不是谢家的血脉,你个野种。”女人摇摇欲坠,披头散发地喝道。
谢轩铭面部肌肉隐忍地抽搐,他一言不发拉门,离开了家。
谢轩铭走出杂货铺,麻绳从手中拎着的黑色塑料袋口挤出,他把端口往里塞下,抬脚离开。
鸡尾酒送上,谢轩铭灌下一大口,辛辣从舌尖烧到心口。
少年看起来莫约十五六,身材高挑,苍白的脸藏在帽檐下,漠然不看人。
她死得那么丑,完全看不出来生前算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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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十七年,女人终于无法忍耐,打算上门闹个天翻地覆。
老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污垢的金牙:“不能卖你,这玩意儿处方药,你吃死了,警/察调查上门来,我就麻烦了。”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怎么会生你这种废物东西!”
她也确实,“安分”了。
老马头也不抬:“不够。”
碰撞玻璃的轻微闷响紧接话末。一卷鲜红票子用廉价皮筋捆住,在玻璃柜上滚动两下停滞。少年面无表情收回扔掷的手:“够了吗?”
酒吧中央有个舞台,不知名的乐队在上面演出,主唱鬼哭狼嚎音准极差,谢轩铭瞥两眼,兴致缺缺不再关注。
那大概是个黑酒吧,黑到谢轩铭这个顶着一张明显的未成年脸走进去,都无人阻拦。
谁知那人摆下一张鉴定单,告知她亲生骨肉早在出生时难产过世,谢轩铭不过是怕她难过抱养的小孩,和她、和男人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这铺子坐落小巷尽头,马姓的老板看着店,传闻只要有钱,你能从他那拿到所有想要的东西。
谢轩铭加快脚步,却还是不可抑制联系到某些事……
谢轩铭想,那女人真是可怜又可恨,被已婚男人花言巧语拐骗生个孩子,日夜盼着男人接母子两回家,过上富贵日子。
谢轩铭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最终在天黑时落脚某家酒吧。
少年抿起唇,一言不发。
老马抖着腿,漫不经心地劝道:“年轻人,大好时光寻什么死呢。你长得俊俏,谈几个马子抽几根烟,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谢轩铭漠然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父亲”。
鉴定单是作假的,为了让她安分些,别再得寸进尺破坏谢家颜面。
这一声“妈”刺激到处于崩溃边缘的女人,她狠狠推下谢轩铭,歇斯底里道:“不要叫我妈,你没有妈,也没有爸,你就是个孤儿……我没你这个儿子,滚出去,滚出我的房子,滚啊!滚啊!!”
那是他与那个叫妈的女人的倒数第二次见面。
女人听完便崩溃了,十来年的豪门太太梦在一瞬破碎,她无法面对现实,一根绳子吊死在家中。
谢轩铭往巷外走,路途又听见女声暴怒训斥孩子的声响。
“安眠药。”带着帽子的清瘦少年把一张红钞放在桌上,低声道。
再见时,她便是悬挂在房中心的一具尸体,头发长长的,舌头也长长的。脸色紫青眼皮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