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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少年说完朝前走，余光瞥见陆盐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也跟了过来，他转身对陆盐说，“只见你。”

    房间放着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满脸病容的女人。

    陆盐匆匆跟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跟着长发少年进了一间主卧。

    “嗯。”陆盐嗓子像被盐水泡过似的又涩又哑，“您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或者……是他们俩共同的妈妈？

    不过现在会客厅跟休息区被改造成菜园，原本的消防系统成了灌溉菜园的自动喷壶。

    女人温柔地注视着陆盐，她伸出枯瘦嶙峋的手，轻声唤他，“盐盐。”

    这些人的脸色跟少年一样苍白，在这里待了十几年，每个人的身体状态都不太好。

    这个长发少年应该很少跟人沟通，表达方式非常问题。

    陆盐点头，“嗯。”

    裴曦低咳了两声，仍旧笑的温柔，“是生了一些小病，不过见到你好了很多，这些年，咳咳，你过的还好吗？咳咳……”

    少年问陆盐，“你是陆盐？”

    一声比一声剧烈咳声，像是要刺穿陆盐的耳膜，他慌忙拍着裴曦的后背帮她顺气。

    这艘星舰很大，有会客厅、休息区、吧台、还有两个主卧、四间客房。

    陆盐盯着那个跟他有几分相像的少年，十几秒钟后，他转头低声对赫淮说，“你在这里等我。”

    这间主卧也堆砌不少杂物，乍一看很凌乱，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杂而有序。

    陆盐像是听到令他惊诧的话一样，脸上露出短暂的疑惑，他地问，“妈妈？”

    压抑在喉间的咳声再也止不住，裴曦狂咳了数声，呕出一口血，血里似乎还夹杂着什么。

    陆盐没说话，朝少年走过去。

    陆盐看着她，鼻翼微微翕动，喉咙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盐反应了一下，直视着少年，“谁要见我？”

    赫淮不放心，但知道陆盐想去确定少年口中的‘妈妈’是不是裴曦，还是点了一下头。

    她面容消瘦，眼窝凹陷，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温和坚定，像沙漠里的生石花，在恶劣的环境也能开出特别的花。

    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瘦男人，在地板上专注地拆卸一台精密复杂的仪器，一堆零件被他强迫症似的摆放得整整齐齐。

    床单虽然是干净的，但因为许多年没有换过，日积累月留下许多难以洗掉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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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迟迟不见陆盐跟过来，转头无声地看向他，似乎是在问为什么不走。

    陆盐看着磨损严重的床单边缘那片褐色的污渍，心立刻揪了起来，钝疼蔓延开。

    但效果甚微，一旁的少年也变了脸色，他走过来熟练地做着急救。

    裴曦垂眸看着陆盐，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眶发红，“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我的儿子就长这么大了。”

    少年‘嗯’了一声，却没有解释，他继续朝前走。

    陆盐怔怔地给少年让开地方，他站在拥挤的房间，罕见地露出了无措。

    陆盐眼睫颤了颤，他慢慢倾低身体，像小时候那样抱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胸口，沙哑地回应他。

    -

    陆盐根本没听懂他的话，不知道这个妈妈到底是谁的妈妈，是他母亲裴曦，还是这个少年的妈妈。

    少年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张，吐出两个字，“妈妈。”

    休闲区的娱乐设备，现在也都被改成实用性的物品，陆盐甚至看见自制的发电机跟蒸馏器，它们静静待在角落。

    其他人要么在摆弄菜园，要么就是在收集蒸馏的净水，每个忙活的人在看见陆盐时，都停下来打量他。

    “小心一些，有事就叫我。”赫淮叮嘱。

    陆盐惊愕地看着这个只有十五六岁，明显是混血儿的少年，喉头梗了梗。